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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复位

    夜很深了，凌女士刚做完治疗已经醒了，看见蓬头垢面的陈素时，明明一脸的倦容依旧费力笑着说：“你看你，头乱糟糟的快去洗把脸。”

    凌秀青忽然说：“我的女儿其实怎么都好。我也不是非要你找个人。只是……怕以后没人跟你互相扶持照顾。”

    陈素那一刻才发觉，自己过于沉浸在私人感情当中，却忽略了一直担心她的母亲。

    宿醉过后的陈素连嗓子都是哑的，握着个苹果坐在病床前，红着眼睛喊妈。

    凌秀青笑了笑说：“多大了怎么还哭鼻子。别害怕，妈没事。”

    可只有陈素知道，自己并非只有害怕。

    邻居说，小卢想找个温柔解意的女孩过日子。

    陈素觉得自己跟温柔不太搭边，可第一次见面到底也是打扮了下，尽量往解语花上靠。

    这次，她淡然地、主动地开始了相亲之旅。

    对方是个挺好的男生，格子衫，黑框眼镜，典型的工科男形象。跟她一样，深漂回来一副看淡世情的样子。

    2018年的新年几乎是在医院度过的。陈素的生活重心都围绕着凌女士转，期间脱离介绍人，也跟小卢私下约过几次。

    那年有个美丽的意外，小除夕当天是情人节，陈素跟凌女士在医院吃过饺子才去赴约。

    外面节日气氛很浓烈，餐厅更是爆满，人多得到处排长龙，位置难订。

    节日买真花太贵了，不划算。小卢下班来赴约，带了朵手工的红玫瑰送给她，上面还绑着蕾丝带。

    陈素欣然接过，陪他在星巴克外面又喝了杯咖啡才进电影院。

    电影放到一半，小卢忽然牵上她的手说：“小素你真好，咱们以后要结婚，我给你买条金链子。”

    陈素下意识地一缩却没有拒绝。

    小卢的心思，她一眼就能看清，他在自己面前如同一张白纸简单，不像谜，那样看不清摸不透。

    她迫切需要自己回归正常，做那个没心没肺的陈素。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送她到小区楼下，小卢今晚话变得特别多。一会儿问什么时候可以去探望下你妈，老人家嘛年纪大有病痛很正常；一会儿又说：“你现在自己住安不安全，要真遇到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这是我家。”陈素笑了笑问：“你是不是想上来坐坐？”

    小卢一下子紧张得结巴，不远处在放烟花，余光照在他脸上映得格外的红，手都不知道怎么放：“我不是那个意思。那……可以吗？”

    陈素说：“天气冷，上去喝杯茶吧。”

    小卢坐在沙发上看着陈素泡茶，觉得两人的关系又进了一步，十分兴致地向她剖析了些心里话。

    临走时，犹有不及地说：“小素你不用担心。你家的情况我爸妈也理解也不嫌弃。不会影响到对你的印象。再有什么也有我呢。”

    陈素送到街口，小卢回头替她整理了下肩上的围巾，笑着说：“就送到这吧。”

    她在路灯下站，冷风吹得脸颊通红，只觉得疲惫，一抬头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