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特别篇：乐岁 (第2/2页)

人目瞪口呆，宇文序连庄四台，新近一局取完牌便和了，余下三家打不出一张牌。南婉青扯下帽耳狠狠一甩，也不管众人神色，自顾自回了寝殿。

    “生气了？”

    宇文序挽起洒金帐，榻上之人本是四仰八叉随意一躺，当即转了身子。柔软腰肢不盈一握，男人臂弯收拢，南婉青挣脱不得，厚实胸膛紧紧压来，索性不言语。

    鸳鸯枕玉颈白皙，地龙烧得热，浅浅淡淡的红，融融暖香。

    “当真生气了？”宇文序俯首贴近，耳畔气息缠绵。

    怀中人闷闷不答话。

    “和田进贡一块翡翠石，水头足，想着给你磨一副叶子牌，比那副金的好。”宇文序道，“虽说金叶子的錾花好看，到底是金器，隔段时日便需炸一炸，坏了你的兴致。此外……”大掌探入指缝，南婉青挣开手，不欲理会，宇文序道：“玉石分量大，省得人出千，浑水摸鱼。”

    “你是出千？”南婉青扭过头。

    宇文序答了是。

    南婉青哼一声：“我说呢，连和四局，三局大和。”

    宇文序将人搂紧：“只怕你念旧，不肯换。”

    “行里的规矩，出千可是要剁手的。”南婉青道。

    宇文序坐直身，将人倚上肩头，空出两只手：“娘娘看哪只好便剁了罢。”

    啪啪两声响，美人纤手打上掌心，不屑一顾：“谁稀罕。”

    宇文序擒住小手，南婉青消了气，由他握着。宇文序道：“子时前后，太液池焰火也该放起来了。”宫中严禁烟火，偏偏南婉青起了意头，闹了三四年，宇文序去年才准了，除夕之夜于太液池畔燃放焰火。

    “外头风大雪大的，谁要去看。”去年兴冲冲跑出门，冻僵一张脸，南婉青只顾着打喷嚏，看不成几眼。

    宇文序道：“你若喜欢看，我自有法子冻不着你。”

    “什么法子？”口是心非。

    宇文序摸出虎头帽，扣上眼前人小脑袋。

    “你——”南婉青不及扯下，宇文序一把抱起，摇摇晃晃，她只得勾上男人后颈。

    楼阁二层，兀然一面墙开阔透亮，原先窗棂窗纱悉数拆下，镶嵌晶莹剔透的琉璃，太液池雪景风光，尽收眼底。

    出乎意料，南婉青不由问道：“你、你何时换了？”

    宇文序道：“若是我日日睡得日上三竿，你全揭了宣室殿的瓦，我也不知。”

    琉璃窗下已置了案几软榻，并有瓜果点心，尽是平素爱吃的样式。南婉青冷冷一哼，不计较。

    一簇烟火逆风雪而上，子夜时分，寒宵华光轰然，星星点点，火树银花不夜天。南婉青心情大好，拎起一支糖葫芦，送去宇文序嘴边：“你吃。”

    宇文序堪堪张口，落了个空，南婉青快一步收回，叹道：“我忘了，你不喜欢甜的。”顺势便咬上糖衣果子，咔嚓脆响，美人唇瓣嫣红。

    夜幕长空，五彩金银错，花团锦簇，教人目不暇接。南婉青咽下一口，身侧人寂然无言，转眼看去，宇文序直勾勾盯着，神色难明。她这才回过神来，方才虚晃一式，似是耍人玩儿的小把戏。

    玉臂勾揽男子脖颈，南婉青依上身来，抬首浅浅一吻：“我替你尝过了，不甜的……”

    宇文序总算合意，长臂一伸，反客为主，南婉青踉跄几步，跌入怀中。

    烟火腾空，绽开繁花千树，吹落星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