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人鱼（微微h） (第3/3页)

重合。他们兄妹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但童年时期都没有得到父母的关照。

    ——他们似乎总是忙着自己的事情，又因为各种各样的秘密与孩子疏离，着实不是负责任的父母，兄妹二人像是连体婴一般长大，直到凌慕开始分化，离开水后浑身guntang干涸，腿上生出斑驳的鱼鳞，发丝也显出湛蓝色的光泽，父母才意识到这个孩子的存在。

    那是一段难熬的日子，父母天天为此而吵架，不谙世事的沈睦以为凌慕得了医治不好的绝症，每天与对方在泡满水的浴缸中相拥哭泣。

    当时的凌慕还温顺而柔和，保留着人类的一面，他似乎清楚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大抵血脉的觉醒会带来来自基因的记忆和能力，他耐心安抚着她，“睦睦不要怕，会好的。”

    一直到离别时，他也是那样轻轻抱着她，尽管眼里充斥着不舍与脆弱，仍然温声安慰她：“睦睦，哥哥很快就会找你，如果你想我了，就来这片海……”

    她的胡搅蛮缠打破了对方最后的理智与清醒。沈睦并不是被直接攻击，而是被忽然汹涌而来的浪花卷入海中，没人能拦住自己下沉的身体。凌慕的情况刻不容缓，等到救回来时他们已经分别，而沈睦也在脑子进水以后忘记了所有的事情。

    凌慕捧着她的脸，眼里满是犹豫的挣扎，最后还是为了自证清白道：“是母亲消除了你的记忆。”

    沈睦吃惊地瞪大了眼，“mama？”

    这是远离了她数十年的陌生称呼，呼唤时心中还会有些刺痛。

    人鱼与自然界大多动物无异，对亲缘关系并不重视乃至于淡漠。而凌慕在漫长的海底生活中保留下的唯一人性，便是对沈睦的专一的爱，得不到疏解的思念在无尽岁月中逐渐转为了扭曲的占有欲。

    然而海后并不喜欢陆地上拘束的生活，也不喜欢当人类的妻子，对幼崽没有任何耐心。若不是凌慕继承了人鱼王族的血统，她大概连凌慕都想抛下。

    尽管凌慕并没有直言，但沈睦读出了他的意思，她忽然理解了数十年来父亲屡屡黯然神伤的原因，情感充沛的她忽然涌上真切的难过，尽管只有一点点，却显得她整个人都耷拉了下来。

    凌慕紧张地抿起唇，他不喜欢看到对方为其他人而表露情绪，即便那个人是他们共同的母亲，“睦睦，我不一样，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你已经离开我这么久了。”

    凌慕更加无措，“从今以后我都不会离开你。”

    沈睦垂着眸子：“我不会永远陪你在海底的，我是人类，我在陆地上有自己的生活。”

    说到底，沈睦和凌慕不一样，她总是放下得很快，不会念念不忘一份十年前的感情

    凌慕愣了愣，没有发觉自己手上的力气逐渐加重，他终于意识到这个可怕的事实——他们的久别重逢对于沈睦并不意味着即将长相厮守，而是预兆着离别。

    那股在体内肆虐的破坏欲再度蚕食脑中不多的理智，凌慕美丽的双目逐渐晦暗，如漩涡诱人深入。

    他开口，声音海风般轻柔，“那就将地面上的全部忘掉吧。”

    “这样睦睦就能留在我身边了，就像小时候一样……你永远，别想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