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我入海·原神赛提短篇合集_九万里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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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万里风 (第7/10页)

莓,念及年少往事,仍然不自觉地笑出了声——及至喉头的腥味越发浓重,刺眼的红纠缠着从他的嘴角渗出。

    死亡女神坐在她赤红的镰刀上晃着双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这项交易是由你率先提出。那么,在后续的过程里,希望你也能表现得稍微积极主动一些,让我少费些精力。”

    不过一个眨眼的瞬间,提纳里就漂浮到了半空中。床榻上的“提纳里”不会再有任何声息,最后一点红润的活气也在飞快地从他脸上褪去。魂体形态的提纳里则放下透明化的手掌,向死亡女神平静地点了点头:“当然。我会履行我的约定。”

    在为天堑彻底隔绝之前,仍能心意相通地以吻话别——这就不算一个太过悲伤的故事。

    正如提纳里所预言的那样,赛诺再度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战场时,对方就已乱了阵脚。战役很快告捷,但赛诺却在鸣金收兵的那一刻察觉到,远雷从天的另一头滚滚而来,鸽灰色的云朵掩去了明媚天光,滑翔而过的报死鸟在天际发出几声悲恸的号哭,目的地则是营地的方向。

    赛诺并不笃信这些预兆,却分明感受到自己胸腔里的某一块地方在粉碎坍圮,尖利的痛感直直穿透他心脏。他徒劳地握紧拳头,唯有几缕流风沉默地从指缝穿过。

    心头的不安感越发强烈。当他快马加鞭回到营地时,只见一位老者低眸跪坐在病榻边。床榻上的那人面容平静,仿佛下一个黎明就会再次睁开眼。可他认得床边的这位老者——老人主持过神庙的多次庄重典礼,曾在他八岁时评说过他的未来;他也能辨别老者正在吟诵的歌谣——那是丧葬时为逝者吟唱的安魂曲。赛诺颤着声发问:“为什么只有您一个人在这里?其他的医者呢?”

    年迈的智者轻轻摇了摇头:“他向神明提出了一场等价交易,用自己换回了你。交易已然达成,再无转圜余地。”

    “我从来不相信什么绝路。您对他说过,有人曾亲自面见神祇扭转了既定的噩梦。”

    “在神明运行的法则之上,确有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唯有最纯粹的生能够抵御死亡。人类对生存与繁衍的向往,成就了Alpha与Omega建立契约的肇始。《旧约》便是如此约定的,Alpha负责征伐,Omega负责繁衍。纵有大江大海将他们横亘两端,他们也能通过气味与标记将对方寻回。”老者落下一声长长的叹息,“但那毕竟是仅存于Alpha和Omega之间的旧事,而这孩子是个Beta。”

    “您也说了,战胜死亡的不是Alpha与Omega的契约,而是他们对生命本身的渴望。”赛诺上前一步,目光熠熠如勺状星座指引的恒常明星,“他相信命运是能够更改的,我也一样。”

    眼前青年的神采竟与十五年前站在药炉边的少年重叠在一起,见多识广的智者也不由为之出神。他垂首时的自言自语低沉近乎梦呓:人们通常会用证悟木修建渡河的船只,无非是看中了它的坚实材质。但假如色彩缤纷的业果木,也能具有毫不逊色的质地,选用哪一种木材造船又有什么要紧呢?

    生存、交配、繁衍,以及因它们衍生的种种,都只是奔行世间的外在形式。剔去繁复多样的外壳,人类所有美好品质与信念的归因,也不过是一个至轻至简的字眼罢了。

    最终老人的神态归于默许。他双手合十,俯首虔诚喃喃,书页中逐渐展开耀眼不可逼视的金色法阵,高速旋转的气流压抑着山雨欲来般的力量。老者在猎猎的罡风中沉声说道:“我还欠那孩子一个明确的答案。假如你们之间的羁绊足够强烈,就连神明也无法将其斩断的话——”

    就请以你的方式,将他带回来吧。

    倘若赛诺和提纳里的生命中再无彼此,会发生什么变化?

    想必什么变化都不会有。赛诺依然会是最年轻的首席骑士,依然会握紧手中的长枪,依然会将他认可的正义一以贯之地执行下去;提纳里依然会是神庙的天才祭司,依然会通晓命运的玄妙与百草的秘辛,依然会以温柔可敬的方式撑起一片天地。

    在成为亲密爱人之前,他们首先是独立完整的个体。他们的理想如同攀援崖壁的爬山虎,狂风或许会动摇它,暴雪或许会磨损它,却没有什么能够真正摧毁它。自始至终,他们都将沿各自的道路一往无前地走下去。

    可是即便如此——即便如此。

    因你存在的生机将会尽数消散,寰宇间的瑰丽色彩将会随着你一同离开。目之所及只剩下死气沉沉的灰败,因为与你有关的记忆与情感早已细细密密地融入骨血,流淌在我的四肢百骸。我能够逞强着用自尊遮掩每一处残缺,然而我也清楚,再也没有其它质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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