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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第6/6页)
脸全是泥,还被大尾巴连抽好几下,脑壳嗡嗡直响。 等他好不容易扒拉干净脸,才发现茨木已经玩累了追逐的游戏,正躺在一个树下专心抱着铃铛拼命蹬踹,把那小铃铛搞得一声高一声低得听着像是在求救一般,酒吞长叹一口气说不上自己现在是气更多还是无奈更多。 结果就这么个时刻,茨木突然咬了那铃铛一口,咯嘣一声清脆又果断,让想上前的酒吞脚步顿时一僵,眼看着茨木一口把铃铛吐出来,粘着唾液的铃铛上果然挂了两颗显眼的小洞,那大白猫脑袋垂着愣了一下,耳朵一摆压成了平线,心虚地抬起眼透过余光看向酒吞,用爪子欲盖弥彰地往自己胸口搂了下,一个翻身挡住了那铃铛。 酒吞顿时一乐:“我都看到了。” “哼,”茨木闷闷地哼唧了一声,看动作是用爪子拨了拨铃铛,回头看酒吞,“这个真的是要给我了?” “是啊,”酒吞凑过去,看到茨木明显紧张的身姿,暗道他果然是知道自己闯祸了,便坐在了原地,只是看到茨木蓬起的皮毛因为扭头堆叠起两层褶子,他更想笑了,又有点嘴痒,只想上去用力啃一口,“给你了。” 茨木这会儿早不生气了,甚至还因为拿猫的手软,他对酒吞的态度也好了起来,别别扭扭半天,把那铃铛藏在自己胸口毛下面压好,这才转过身,趴在那里对酒吞夸赞道:“是挺好玩,谢了。” 酒吞心想他这会儿倒是乖,笑了两声算是应承了这个道谢,只是没有回答茨木询问铃铛来历的问题,耐心补充道:“这铃铛恐怕你找遍了这个城市,也只有这一个,小心点不要弄丢了。” “……”茨木立刻把前爪搂在了胸前,“会有猫来抢?” 红棕色猫咪故作深沉:“……对,而且他们都知道这是我的东西,谁拿到了,就算谁打赢了我。” 但其实根本就没这回事,铃铛对于酒吞来说是个极重要的东西,若非真的信任,又怎么可能拿出来,但如今这铃铛对他的意义已经改变,送给茨木才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这话落到大白猫的耳朵里,犹如名誉重托,忍不住脸色都凝重起来,只看着酒吞认真点头答应他一定保管好,绝不会落于他猫之手,一定要让酒吞的战绩败在自己这里才算作数。这话说得酒吞好一阵叹气,但又觉得眼下和他解释起来实在是麻烦,要知道朽木开花尚且需要时间,敲开茨木那榆木脑壳也不能急在一时,只好违着心意点头夸他真是聪明。 茨木立刻一扬脑袋十分高兴,听到酒吞说如果找他有事可以摇这个铃铛,肯定会来,且必定应战,才更加高兴了,凑到酒吞跟前讨好地舔了舔酒吞的鼻尖,又去给他舔耳朵的伤口,结巴卡壳了一下,真心实意道歉一回。 “怎么铃铛面子原来这么大,你都能给我道歉了。” 酒吞抖着耳朵打趣他,没想到被茨木舔得耳根发痒,忍不住后爪抓了几回,但那大白猫仍然坚持不懈要给他再舔,最后甚至于泰山压顶趴在他背上认真舔,舔得那块毛发湿漉漉的仿佛要滴水,弄得酒吞无法,好说歹说才哄着茨木作罢。 当晚茨木便衔着铃铛开始了四处藏的旅行。 从泥土地到树干洞,从水泥管乐园到一些鸟窝,左翻一大堆的石头又怕地面潮湿,右看公园里的一些小地灯旁又怕容易被捡走,最后还是听着酒吞的指挥,将那铃铛藏在了栖身的猫爬架下面的一个布料缝隙里。 然而一天见不到又心心念念,最后索性叼着藏到了窝里,好几回酒吞后进去,被那藏到垫子下的铃铛硌得嗷嗷乱叫,最后只能无奈同意茨木睡觉时也要搂着的要求,白天在外游玩的时候,那铃铛才会被暂时安置到猫爬架里。 之后一连的几个星期,茨木都因为这小铃铛开心得要命,也终于满足了要和酒吞酣畅淋漓比试的心愿,越打越敬佩,想从酒吞的身上学到自己想要的经验。两只猫感情好起来,从一猫独霸一方地盘,变成了双猫默契的生活日子,就连渐入寒冬北风紧吹送来第一场冬雪的时刻,茨木也没了以前流浪时的寒冷与迷茫。 终于这一日,细白的雪花降落在了大江山公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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