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红绸绕君（中） (第3/3页)

/br>    他用温凉的唇吮吸我的唇，想用唇舌撬开我的嘴，我忙偏过头不给他亲。

    “为什么？”方应看不解。

    “味道……不好。”我犹豫道。

    “我的东西，你不嫌弃，我又怎会嫌弃？”方应看道。

    不待我回答，他已经捉住机会再次叼住我的嘴，长驱直入……他的气息与我的气息难分难舍，融为一体。

    他闭着眼，吻得动情，而我睁着眼，看他睫羽纤长，眉羽分明，都是我最爱的模样。忽而，他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眼睛点满了光，全是我。

    “接吻的时候，别走神，闭眼。学明白了？”方老师教导。

    “嗯……”我乖乖点头。

    他复吻下，这一回，我闭上眼。

    仿佛含入一片桃花，吮吸三春阳下晨温露，与潜溪游龙口中戏珠，缠缠绵绵，不知归期。

    温热的掌心抵住我的手，纤长五指插入我的指缝，十指相扣，永不分离。这双手带我上天入地，一会在云端，一会在海底，一会飘飘然，一会昏沉沉，一会灼热烫沸，一会冰冻寒霜。

    然而画卷终有尾，人生终有死，大梦终有觉。巫山云雨尚未歇，天光已露，汽水蒸腾，鹤唳九霄，声声啼啸是离别。

    “哭什么？”方应看问道，“我亲疼你了？”

    我抱紧他：“在那一吻里，我好像……成了一只三清山的鹤。啄入一片桃花，潜入春溪饮温露，误扰潜龙修行。那条龙儿却邀请我共戏龙珠，我与他正玩得欢快，他龙爪一张，忽而带我上至云端观莲台，下至海窟游龙宫，东寻旸谷沐日火，西入大荒感月寒。再归山林，云雨成烟，四野朦胧，潜龙戏雨，白鹤穿云，忽而风过，天光疏云影，烟雨蒸腾之中，潜龙入水，白鹤啼飞，二者匆匆离别了，只留我……怅然若失。”

    我微微翻身，看向方应看：“那白鹤不知要去何处，那潜龙也不知将归何方，二者又岂能再见面？”

    “仙鹤归天，应龙入海，自然是天海两端。”方应看道，“不过……苍龙有翼，却可飞天寻仙鹤。待应龙修行有成，二者或有再见之日。”

    “嗯……”我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好了，只是一场吻中的幻想……龙就在此呢。”方应看指了指自己衣摆上绣的龙。

    我笑着轻打了他一拳。

    方应看抱住我：“不过……我抱着的这位，如今才是真龙天子。”

    “分明是披着龙皮的鹤。”我道，“有时候，我都觉得一切发生得太玄幻了，不真实。”

    方应看垂下眼：“是我拉你入局的。再不真实的事，多年谋算下也能成真。当初与城共亡，我也未曾想过会有如今一日。”

    “待大宋海清河晏，待你我心愿达成，我们就离开这，回三清山，过闲云野鹤的日子。”我道。

    “好啊。”方应看挑眉。

    我渐渐走出方才的失落，在他鼻尖亲了一下：“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让龙与鹤永不分离。”

    “什么？”

    “把他们……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