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春_上京春 第25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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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京春 第25节 (第3/3页)

试呢。

    来日方长,她或可同裴时行且行且观。

    室内一时寂然,唯有庭中蝉鸣。

    今日一论,她未问他所求,他亦未答她所问,可许多东西分明见晓。

    长公主眼眸转了转,于夏日昼光中作沉思状,而后恍然叹服道:

    “裴卿果真风致高远,若叫史官记录,必能将卿之磊落百代流传!”

    可她嫌这话不足凸显裴时行的高义,又补一句:“表兄亦是如此出尘之人。”

    裴时行故意不受她激,风轻云淡道:“哪里哪里,沈信士神超形越,我等俗人怎可与之列名。”

    修长指节却忍不住紧了紧,手中书册也无端折了书脊皱了页。

    隔日道清见一向惜书的郎君竟将书页蹂折至此,不由在心头暗暗惊讶。

    可见为人夫子并非易事。

    欲为长公主的夫子便更是难上加难。

    数日前送了桑薛二人出京视事,裴时行身为新政魁首坐镇京师,又自户部调取了历年官册税簿,细察各道疆土、田籍及赋税一事。

    待教完妻儿,裴时行继续转至书房,投身于堆山似的籍册之中。

    他近来阅视整理下各道盐产与冶铁的数目,又逐一与军输对照,除去荒年蠲免,十三道数字均无异样。

    可是——

    裴时行蹙眉审视陇上一道的账目籍册颇久,终于发觉方才的怪异之感来源于何。

    这上头的数字实在太过工整。

    但凡民生之苦,必受丰年歉岁与战乱等天灾人祸之影响而时时不定。

    可陇上道的盐与铁,二者似乎存在某种联结,且这种联结密的过分,甚至不受旁者干扰。

    裴时行复在纸上计算过几番,终于搁笔,定坐片刻,取出巡鱼符,预备进宫一趟。

    立政殿。

    裴时行将方才所生的疑虑尽数禀告,又将账簿与历年的物价权量记录呈上,由皇帝亲自检视。

    元承绎沉目翻看片刻,经裴时行指点,果然发现这些看似谐和的数字背后,存在的诸多“巧合”。

    皇帝抬目道:“陇上并无世家豪族。”

    裴时行听这一句,便知皇帝和他想到了一处:“可陇上之左乃河西,右为陇西,皆有五姓之族。”

    盐与铁如今半数收归官营,皆要入官府籍册加收赋税,朝廷每年亦都需划银下放给十三道运盐冶铁,各项数目皆有指标,未达则罚。

    如今在这两样上头生了异常,铁本就珍贵,十三道每年的冶铁、锻农具的产量都有要求。

    可背后之人竟大胆到了挪用官铁的地步,最有可能便是有人私自冶铁铸兵。

    兵器不比寻常农具,必须重重锻造,五火过后,十中存三才能锻兵,损耗极大。

    地方官员三年一任,官军更戍轮转换防,亦是以三年为期,若当真有铸兵一事,显然地方豪强望族更可能有这样的实力。

    “查。”

    皇帝放下籍册,只淡淡抛出这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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