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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人多眼杂,届时被有心人见了弹劾,可是不妙……”赵王府的幕僚们一想也是,忙上前一左一右搀着赵王,就这样摇摇晃晃地下楼,摇摇晃晃地上了马车,他垂袖站在原地,目送赵王府车驾离去,面上表情慢慢恢复冷冽,便又独自往成府走去。月光随着夜色渐深,越发地亮,将人孤零零的影子拉长。成静踩着一地雪霜,忽然听到大街另一边,马车四角的风铃叮铃铃作响。谢府的马车在另一家酒楼前停下,那酒楼名唤“锦绣楼”,实是“布衣楼”,当朝文人书生,或是不得志的寒门子弟,都喜欢在此处聚会,吟诗作对,附庸风雅。权贵士族因而不屑,对此形容为“借酒浇愁,愤世嫉俗之流,不足与谋”,可是这世间是不是真的值得愤和嫉,却又值得深思了。成静微微顿足,偏头看去,触及从楼上下来的那抹绛色身影,不由得微笑开来。少女红衣张扬,眉目却温和宁静,与身边的书生微笑作别。她因偶然识得纪清平,才摸到了这个地方来,又因流民改变了对下等百姓的成见,故而肯与他们相交。谢家翁主的才名满洛阳,她闲暇之时遛到此地来,戴着帷帽,在合乎礼节的距离上与他们谈笑,凭借满腹才情,很快便与他们打成一片。她也同他提过,她如今行事缜密了许多,时常借着去探望母亲,先去了公主府,再从公主府的后门溜出来,便可去锦绣楼。如今,他看她,越发出落得大方得体。其实,她本就大方得体,并不缺乏丝毫作为名门贵女的气度,只是许多时候,她因着对他的感情,将那矜持抛之于脑后了,故而时时刻刻都显得沉稳不足,任性有余。她与友人作别,便掀开帷帽前的白纱,欲跨上马车,余光却瞥见了月下的那抹月白身影。他就这样站着,身子挺拔隽雅,广袖低垂,眉目安静。她一愣之后,随即笑着,与身边的红杏说了些什么,他看着她眸子转得灵动,似在耍什么赖皮,最终红杏上了马车,那马车疾驰而去,只留下一个她。谢映棠笑着奔了过来。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后来,谢映棠一口一个“静静”,叫得正欢。成静的朋友们听见了,在成亲时纷纷拿这个来嘲笑成静——“静静,可算把翁主娶到手了?”“静静复静静,这是谁家静静?”谢映棠一把掀开红盖头,跺脚道:“静静只有我能喊,你们给我住嘴!第34章事发…夜色下,少女裙踞飘动,转瞬便来到他的面前。街上行人寥落,可还是有人,她想扑到他的怀里去,却还是忍住了,只伸手牵住他的衣袖,笑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成静微笑道:“刚刚陪别人在望萃居上饮酒,你又在做什么呢?”谢映棠小脸微红,身上带了一丝熏香,萦绕在他的鼻端,她笑嘻嘻道:“我在交友呀,锦绣楼上的那些人,可是一点架子都没有,与他们相处,倒也不错。”成静点头,“是不错,只是,你回去又如何交代?”她说:“我已经很谨慎了。”“你三哥耳目布到洛阳城外去了,你谨慎又有何用?”“嗯……”她想了想,仰着头看他,“那你早些下聘礼娶我,等我做了你的妻,他们便管不着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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