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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可真幸运! 不,才不幸运。然晋握着拳头走远。你们才幸运,生了个聪明的alpha儿子,一个不会给家里丢脸、优秀的alpha儿子。 成绩出来,他报了间离家远的一流大学,系所当然是父亲要他读的企管。 收到录取通知后父亲也没什么反应,手上翻着他的商业杂志,跟然晋说你下个月就去住家里在学校附近买的房子,大学四年就别住校了。 然晋还来不及惊喜,父亲又补了一句: 住校更丢脸。 他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瞬间是想撕了通知书甩头就走的,但已经没有那份心力了。然晋捏了下手臂,刺痛感让他清醒不少。 他说,自己下周就想去,早点熟悉新环境。 父亲连句挽留都没有,翻了页,回答道:好,我让打扫的人早点去。 离开家的那天,只有母亲在家里与他告别。 他自己一个人坐着私家车到车站,司机老伯帮他下了行李,一个人去搭火车,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里招手拦计程车,一个人住进那间位在学校两条街外、大得令人心慌的房子。 他不敢找室友,就算这间屋子其他三个房间都是空的也不要。 搬进来的第二天,他就去找了当地的临床心理师。他年满十八,高中毕业,不需要家长陪同了。一个小时会谈两千五,一个月三次。 然晋想父亲起码还是有点良心的,大概是怕自己说他们亏待他,钱从来不会少只会多。他心安理得地填写银行帐户,预约了人生中的第一次临床心理门诊。 两个月后学校开学,他听从心理师的建议把自己埋进课业,转移注意力。 但他看着一叠自己一点都不想要的课本,心脏总会被密密麻麻的虫子爬过,痒意顺着血管流到手腕。 他丢了屋里所有刀子,美工刀、剪刀、菜刀,当天晚上他就忍不住了,疯子般用指甲使劲抓,发现解不了癮之后摔破镜子,拿碎片割。 大学四年他只回家六次,连新年与寒假都没回去。除去暑假的三次,剩下都是因为母亲打电话给他,说晋晋你怎么可以那么久不回家呢,怎么可以让mama那么孤单呢,好孩子会常回家的对吧。 不可否认,可悲的是,在听见那声「好孩子」时,然晋动摇了。 他还是想做父母眼中的「好孩子」。 大学他读得痛苦,也没交到什么朋友,唯二的好友是一起考进来的第二名alpha——他终于知道他的名字了,贺奇——还有拉他去辅导的以安。 以安读歷史系,副修社会系,然晋没课时就去借他的课本看,或是去旁听。 最后几个月,他的病况总算获得大幅改善——自残频率减少为二周一次。 许是即将解脱的快感让他心神松懈不少,然晋开始抿起嘴巴试图微笑。 然而,毕业倒数两周,哥哥来了。 然晋从学校回家,一开门发现他几年不见的兄长坐在沙发上。 哥哥问,找工作了吗? 他摇头。自己对企管完全没兴趣,当然不想找工作。 接着,他听见哥哥说: 父亲要你回家工作。 回家工作。 四个字直接砸中他的脑袋,不给人一点反应的机会。 他站在那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眼睁睁看着哥哥走出门。 回家工作?他连硕士都没有读,父亲怎么可能…… 想起兄姊都在公司上班,他似乎了解了。 父亲不要他继续读,是不想要他表现得太过亮眼,从alpha手中抢走权力。 因为他是个beta。 beta在他眼中没有继承权。 那晚他拿起美工刀往左手腕用力划下,把一条静脉割断。 他在迷茫中打给那两个已经在一起的好友,告诉他们记得来帮自己收尸。 隔天早上,他睁开眼,看见医院的白色天花板,转头发现以安眼睛红红地看着他。 这瞬间他也想哭了,哑着嗓子对好友说: 「我想逃。」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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