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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印传奇】24 (第3/7页)
这才发现他 是我亲爹似的。 父亲叼着烟,边往外挪边提裤子。 他惊讶地说:「起这么早?!」 其时天已蒙蒙亮,母亲也做好了早点。 我只恨自己不能边吃饭边蹬车。 那年春天母亲带高一,每周逢双有两节早读课。 娘俩却很少同行,理由是我嫌她骑车慢。 午饭倒经常在一块吃,理由是「你营养得跟上」。 记得有好长一段时间,对父亲,我们绝口不提。 唯一的例外是五月初的一天,小舅妈拎来一袋炸鱼块。 正当我大快朵颐之际,她问及父亲的近况。 我扒着白饭,连头都没敢抬。 母亲叹口气,说还是老样子。 「那咋行?」 小舅妈有点急,片刻后却又说:「也是,刚出来,总要有个适应过程。」 她这话倒没错,只是父亲适应的时间略长了点。 大概过了儿童节,他老才出去找活。 先是搭雨棚、装塑钢窗,后又跟某个老舅修了几天摩托。 建筑队也混过,费力不假,但相对来说工资还凑合。 可惜这砖头水泥也就自家建房时摸过,父亲自然与泥瓦匠无缘,只能当小工。 下班回家他死人般瘫在沙发上的样子我至今难忘。 零工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父亲后来声称要去哪哪打工,在举家反对的情况下只好不了了之。 到九九年十月天空高远之时,村东头的巨大扁平建筑里终于再次响起了猪崽 的哼唧。 望着那几十头圆滚滚的蠢东西,我竟涌出一种难言的喜悦。 至于本钱打哪来,我却从没想过。 当时母亲的月工资基本都要拿去还债——为此父母还吵过几架。 母亲不想拖欠任何人,父亲却觉得「反正都借了,还了就是,也不差那几天」。 至于父亲挣的几个散钱,刚够补贴家用——也幸亏我有个铁打的奶奶。 直到2000年秋天拆迁安置方桉下来时,奶奶才不小心说漏了嘴:父亲揣 了口杀猪刀,挨门挨户地讨回了所有已黄和将黄的赌债。 对此,母亲自然不知情。 不可避免地,在拆迁安置上,父亲故技重施。 家里本来有两座红砖房,可惜卖出去一座,更为关键的是买主已经搬了进去。 而父母和我都是城市户口,怎么安置就成了难题。 那年夏天征地时,撇开养猪场,5亩地拢共也才补了几千块钱。 父亲不愿「冤情重演」,「万般无奈之下」(奶奶语),只好诉诸杀猪刀了 结此事。 遗憾的是这次不太走运,jianian诈的村干部跑学校向母亲告发。 于是当晚家里就炸开了锅。 至于锅是如何炸开的,我呆在学校,没能亲眼 目睹,自然也不敢妄言。 只记得一个周六下午,我推车进门时,那口用了将近十年的铁锅就四分五裂 地躺在凉亭的石凳上。 父母间爆发了一场迄今为止最长的冷战。 有那么几天,母亲甚至住到了学校宿舍。 我跑去劝她回家,母亲直瞪我:「哪轮得着你来管?」 闹剧是怎么收场的,我死活想不起来。 没准是小舅妈,没准是奶奶,也没准是姥爷,更没准就像所有的伤口一样, 时间可以治愈一切。 至于安置房,当然只有一套,但也并非竹篮打水一场空——好歹额外补了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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