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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林过府,亲自调香。

红袖坊里的婵娟姑娘,是大半年前就预订了独制香粉的客人,前些天里约好了时辰,简若林今夜便亲自上门,要先据婵娟姑娘自身的体香稍作判断,以方便之後的研香工作。

一接近房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凄婉的哀求声:“mama,婵娟这些年也帮坊里挣了不少银子,现在只求mama放我一条生路,mama竟也不肯吗?”

房门半开,简若林尚不知道前因後果,只是犹豫了一下,推开们踏了一只脚进去。

里间的桌子上摆满了一摞华贵珠宝,最上面还有不少的一叠银票,全部被一双纤美如玉的手拢起,推到对面端坐的妇人面前。

“我把我这些年来所有的钱财都留给mama,难道还不够吗?”

婵娟姑娘,红袖坊新近的当家花魁,万千宠爱於一身的娇滴滴的绝色美人。平日里在台上看她弹琴的时候,总是在额上贴一朵桃红花印,织锦华衣上大簇大簇的紫色云纹缭绕,衬托得她宛如云中月下的仙子,不知道折了多少恩客的心。

现在,女子仅著一件素衣,面上不施脂粉,几抹难掩的憔悴,混杂著些许心焦和绝望,让那张灵动风韵的脸,看起来越显得我见犹怜。

可惜对面坐的是自小培养她的鸨母,不是轻易就耽溺美色忘乎所以的客人。

“我说婵娟,我是看著你长大的,七岁的时候,你就到了我红袖坊里,这些年来,我请师傅教你弹琴奏乐,诗词歌赋,可有半点苛责苦待与你?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思,现在只为了一个傅公子,就想著就此离开,天底下又哪里有那麽便宜的事?”

“mama……”凄惶的女子,声音里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哭腔,哀求之意更甚。

“在这行里呆的时间也不短了,你还没弄明白吗?风月场上,逢场作戏,哪来的什麽真心实意。那个傅公子是个有家有业的人,不是我说,你这样的身份跟了她,又真的能有好日子过吗?”一句接一句的质问,毫不留情地剖析利弊,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让婵娟死了这条心。鸨母状似悠闲地呷著杯中清茶,冷冷地判了婵娟死刑:“你就别再打出坊的主意了,没我的同意,你就算出了这个门,也是仅个逃奴。”

朝中等级颇见分明,虽然不到过分强调贵族和贱民身份差别的程度,但是青楼楚馆里卖笑的娼妓,依旧隶属下等的奴籍。除非赎了身拿回卖身契,否则就算逃了也以逃奴论处,走到哪儿,都别想有安生日子。

婵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堵上了身家财产与鸨母商量,哪怕孑然一身,只要能脱了贱籍,怎样都好。

可是鸨母无情地一盆接一盆冷水泼下来,让婵娟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是被下了大功夫调教的红牌花魁,是红袖坊当之无愧的聚宝盆金饭碗,鸨母还没从她身上捞够成本赚够利润,又怎麽肯轻易放了她去。

心中绝望,终於凄然一笑:“mama既然不肯,婵娟也只有将这手艺,全还给了mama。”

简若林在门口呆呆站了半晌,暗叹自己来得真不是时候,只是场面太过凄厉,他一只脚已经跨进房门,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踌躇了一会,最後听见女子声音冷冽的那句话,夹杂著刻骨的绝望和凄然。

心中的不安刚刚袭上来,就看见女子脸上闪过决绝的神色,竟是伸手就抓起桌上guntang的茶壶,将里面的沸水尽数洒在了手上。

房外引路的小童惊呼一声,只看见皓月似地白腕上,冒起一串可怖的红泡。

婵娟的脸色发白,却兀自倔强站著,右手手腕被烫得几乎溃烂,止不住地剧烈发抖。

鸨母惊愕地看了她半晌,终於接受了眼前的现实,她费尽心思苦心栽培多年的一双巧手,引筝抚琴弹唱无人能出其右的绝技,居然就在自己眼前,被生生毁了!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手中的茶杯狠狠往地上一掷,碎成千万片。愤怒尖利的声音响起,鸨母指著眼前一手带大的女子,颤声怒道:“好,做得够狠!我今天就成全了你,只盼你来日莫要後悔!现在就给我滚,滚出我的红袖坊!!”

气急败坏,可是被她指著的女子却嫣然一笑,手上的烫伤触目惊心,蜿蜒成片。

对著养育她的鸨母磕了两个头,起来说了声:“婵娟谢过mama了。”转身就走,头也不回,竟似再不留恋。走到门口,似乎才发现简若林站在那儿,顿了顿,歉然地开口:“婵娟任,倒叫简公子白跑一趟了,在此告罪。”微微一个福身,女子从他身侧走过,挺起的腰肢和膛,无不显示著这个女子的骄傲倔强。

简若林回头看著婵娟踉跄消失的步子,终於还是不放心,想了想,提步追了出去。

美人此刻的情形可谓狼狈,挺抬头昂首阔步走出束缚了半生的红袖坊,好不威风得意,心满意足。可是沿著巷子走出几丈,单薄的素衣本经不起夜风的吹刮,手上的伤口也哔哔啵啵地疼著。就是被刀子活割了几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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