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龍發堂會得到青睞嗎【下】 (第2/5页)

為樂。」

    「真是個有福報的國家呀！皇祖母！朕應該向那位女王多加學習治國之術才是。」

    「是啊！女王最近公開亮相，一如以往，對於那些被隔離在遠處的記者扯開嗓門的提問。女王一律當做狗吠，置之不理，只說自己想說的話。但為免講錯話，女王很謹慎，事先命文膽寫在講稿上。皇上！這招叫做「管好自己的嘴吧」你可要學起來。」

    「是！朕以後照辦，不需天天摸黑起來臨朝，女王真是惠我良多，這回說了什麼？」

    「又是一篇充滿願景，足以編進教科書的大作。結論最精采，女王不惜口沫橫飛用激昂的口氣說要加速鬼島的建設，為下一代年輕人創造更好的就業環境，不再低薪。不過啊，這位女王有種很怪異的病，經常後言推翻前言，而且忘得一乾二淨。太醫們推斷，那是心理作祟，不想面對自己所犯的錯誤，實因沒勇氣承擔責任，而以健忘來推諉卸過。這本是很高明的政治手法，只是久而久之，腦筋會漸漸產生依賴性，形成慣性作用，影響大腦運作，真的變成健忘症頭，會隨著年紀的增長越來越嚴重。」

    「那咱們cao不上心。朕關心的是，女王講稿中最後提到，不再豬心是吧？」

    「是啊，有何不對？」

    「呃，咱們以米為主食，朕只是沒想到，鬼島之人會以豬心為主食。」

    「豬心？」皇太后楞了楞，隨即恍然大悟說：「哎呀！皇上搞錯了，低薪是俸祿很少的意思，不是皇祖母用上等蓮子經常做給皇上當宵夜吃的那道『年年豬心如意』。」

    「原來老鼠啊～」無論是誰講出這句話時，為了增加戲劇效果，都要做出誇張的動作。所以皇上猛地起身甩出兩條長袖，高聲唱道：「又是讀音雷同啊～世上語言何其多，明明是同一個意思，偏要用不同發音來闡述，弄得人頭痛啊～」

    「皇上別激動，小心龍體龜裂啊！」皇太后上前扶住皇孫，唱起「雜念調」。一般都簡稱「雜念仔」，每首句數不定，每句長短不一，是台灣歌仔戲常見的朗誦體唱腔，用一種近乎念白或誦念的方式，多用於長篇敘述，內容紛雜像一個說話繁複的人。開頭曲調是這樣的：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加重音】，嗯嗯嗯嗯，嗯嗯【花音】～嗯嗯，皇太后比著手勢，唱道：「女王女王何其多，這咧尚蓋趣味咿～咿咿，聽講伊～做人ㄟ大王真目道理，晚晚去睏早早起，又擱煩惱天未光，又擱煩惱半瞑仔有人來刺殺，煩惱同志背叛拖後腳，煩惱民眾呷飽太閑來抗議～咿咿，做人ㄟ大王實在真cao心，晚晚去睏無時間保養，透早起來抹粉點胭脂，入便所放賽看報紙，入餐廳呷飯配電視～咿咿，心驚膽顫眼皮一直跳，怨嘆人民不知好歹，皇上啊～」

    皇太后面容一整，收起詼諧的舉止，唱腔忽變，改成慢板七字調－－

    大都用於哀傷、憂鬱時使用－－

    黃柳妹神色憂忡，唱道：「手握權利情萬丈，權慾之心比海深，威權復僻步步近，百姓吃苦作功德，只要王朝永不衰……」她終於說出真心話，我不由想到風蘼全世界的影集，『權力的遊戲』裡面那個坐上鐵王座的瑟曦。她的出身背景和我們的女王很類似，只是成長過程不同，但最終都憑著陰狠毒辣的權謀登上權力之峰。最可怕的是，瑟曦掌控大權之後，看自己人民的心態，居然是「一半是叛徒，剩下的都是白痴」。顯現她不是從底層摸爬上去，無法理解一般民眾在權力遊戲中的訴求，施予同理心。更教人膽寒的是，瑟曦可以為了權利犧牲自己兒子的生命，她還有什麼幹不出來的。

    「阿嬤長眼睛以來，第一次見到這種人。那麼需要用權利來滿足自己的欲望、用權利來救贖自己的缺失，權慾心之大連男人都比不上吶！伊已經被權慾扭曲心智，現在最大的心願想必是當個威權的大王，一直做做袂煞，最後像老蔣那樣做到死。可是萬一變法不成功，伊再不願意也得含淚揮別王座。想到這個，我還真有點擔心，以伊目前的心理狀態，到時恐怕很難接受，很可能會被家人送去日本住進『京都龍發堂』的總統套房渡過餘生。」這是我送黃柳妹進入臥房時，她今晚送我的沉重晚安曲。回去睡覺的路上，我慢慢開著車，咀嚼著我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