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9、龙发堂能得到青睐吗【上】 (第2/4页)

過沒關係，恁祖媽會想辦法，先把不聽話的法官和檢察官結落車笨倒，再命令那些呷肥肥等放屁的立委強勢表決修法，用最嚴厲的法律對付你們這些死老百姓，一個一個治得服服貼貼。誰敢嗆聲誰就倒大楣，變成比黑人更黑的人，啍啍啍……」

    我說：「阿嬤！依妳演的方向，該不會是在暗示，咱今嘛這咧祖媽，神經有問題了？」

    黃柳妹頭也不抬說：「其實你心裏有數，只是不想得罪人。所以故示大方，把造口業的功德讓給恁阿嬤，我好運還可以去呷免錢飯。一本萬利呢，你青出於藍，我應該要感到很光彩，心內很欣慰，當然要如你所願，趕緊來講你口中的這咧祖媽。一個創下臺灣歷史的查某人，實在是很不簡單。通世界攏知，伊無尫無子，嘛無感情生活，因為媒體都沒報導，咱們姑且信之。可以很清楚得知，鬼島女王的重心既不在家庭，也不在感情上。恕老身無禮，請問大王，你會把重心放在什麼東西上啊？」

    她突然轉過身來欲行禮，擺明要跟我演歌仔戲。

    我連忙趨前扶住，很恭敬說：「皇祖母免禮，快請上坐！」

    言畢，我一人分飾兩角，趕快沖到遮雨棚裏面，拿起兩張小圓凳跑回來。待兩人坐定，我恢復大王的身份，遵守古裝的講話規則，慢條斯禮動著嘴皮子說：「承蒙太后垂詢，專程前來關心，朕於心不安啊！皇祖母，聽我容稟啊！蹬蹬蹬蹬蹬蹬蹬【七字調所以要七個音】：昨夜星辰昨夜風，孤王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赤褲懶，透早起床來梳妝，驚見頭毛白猖猖……」場外忽然傳來竊笑聲，我不用轉頭也知道，肯定是侍候我的大太監揚公公，越來越放肆，只會站在一旁看著皇上和皇太后上演對手戲。

    「皇上！別唱了，蚊子都嚇跑了，你還是用說的告訴皇祖母，你以啥貨為重啊？」

    「皇祖母！朕乃一國之君，當以國事為重，做個勤政愛民的明君啊！」

    「有需要這麼麻煩嗎，百姓夭八肚，是怹愛憑彈【偷懶】，餓死於咱們何干呀呀呀！」

    「此言差矣呀呀呀！皇祖母！我是朕，每個子民都是我屁股上的一塊軟rou吶！」

    「原來老鼠啊～」皇太后用力甩出袖子，一邊收叠一邊很欣慰說：「皇上真是愛民如子的明君，皇祖母如今才知，每一個百姓攏是皇上你ㄟ大腸頭，蹬蹬蹬蹬蹬蹬蹬蹬！」皇太后起身舞水袖，開始唱了起來：「我老身聽了囉～～實在真高興啊咿……」

    我七歲那一年，我外婆拿我小時候用的被單綁在我背上當披風，強迫我沒粉墨就登場，首度跟她演歌仔戲。一開始，黃柳妹講解劇情：「你今嘛是番邦ㄟ女婿薛平貴，身騎白馬回中原，尋找心愛ㄟ王寶釧。按呢你知乎？阿嬤演王寶釧……怹阿娘……」

    「阿嬤！妳麥假鬼假怪啦！」我極力反對，很堅持說：「妳當然要演女主角，王寶釧九泉得知，一定很見笑，不敢爬出來見人。」說著我跑出去摘了一朵紅花回來，往我外婆頭上一插，「妳看！水噹噹，這樣就可以了。阿嬤！我們開始來演吧！」

    「5、4、3、2……」黃柳妹飾演的王寶釧身兼導演坐在客廳喊著，「開始！」

    聞聲，我騎著掃把從走道上喀喀喀的顛出去，裝出很著急的樣子唱道：「我身騎白馬啊～～走三關，我改換素衣啊回中原。放下西涼啊～～沒人管，我一心只想，王～寶～釧。突然發現有異狀，我勒馬停住，比出兩指唸口白：「ㄟ，路邊有一名小娘子，龜底呀【蹲在那】莫非底放尿？不可能啊！中原不比番邦，甘講經過十八年，如今變得這麼開放，女兒家家可以光明正大，蹲在路邊放屎尿，待吾上前便了解。叱叱！嗯嗯嗯嗯嗯，我唱起都馬調：我是五尺以上ㄟ查埔子，看見小姐心驚驚……」

    王寶釧驀然回首，一臉驚恐說：「你……你是誰？滿面胡秋，你麥靠近來。」

    見到一張似曾相識的花容月貌，我情緒很激動，心肝彷彿被鐵槌重擊，淚水瞬間衝上眼眶，放聲呼喚：「我妻寶釧啊～」想撲上去卻從馬背上摔落地，我趕緊爬過去，咿咿啊喔喔唱起哭調仔：「妳我相識已有十八載～～平貴對你真情永不改……」

    真的，連我大舅媽都說，我是黃柳妹前世的情人，這輩子我們的感情才會那麼好。

    她視我如寶，比對自己還要好；我想辦法取悅她，無所不從，惟有一事不敢明言。

    「雞巴雞巴滿街跑，我卻愛在心裡口難開。」這件事一直困擾著我，實在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不像其它事情可以開誠佈公攤開來暢談。自從開始經營民宿以來，隨著版圖越擴越大，偶爾總會碰上很棘手的問題。我實在想不出好法子解決時，只要去找黃柳妹，就算沒有佛光來點化，起碼也有很中肯的意見可供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