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深火热_他醒着,梦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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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醒着,梦着。 (第3/9页)

这主意好。

大喜的日子,就该吃大喜的家庭套餐。

也就是那一刻,听着吵闹的乐声,闻着空气里浓重的烘焙甜味,赵慈才寻回了一点真实感。

“云云,你去找座。”

她说好。

走前,她又抱了抱他的胳膊,他垂面望她,说乖乖坐着,他马上就来。

当她离开时,赵慈心里始终憋着的一团暗云,渐渐散了。

他决定高兴起来。

他想要全心全意地,陪她过完这个好日子。

一生一次的机会,他不能浪费它。

餐厅里,赵慈挤在人堆中间排队等餐,而尚云在讲电话。

她趴在桌上,对着空气摇头晃脑。他与她对上眼神的刹那,她就指着手机,笑开了。

是阿慈!

隔空,他读出她的唇语。

看到尚云兴高采烈的模样,赵慈的丧脸忽然暖了。

他端着小山似的餐盘走到她身旁,边拆蘸酱,边留意她的语调和脸色。鸡在面前晾着,她没碰,正叽叽咕咕像他妹一样,嘘寒问暖。

“你先吃,我再说两句。”

“没事,慢慢跟他讲,我等你。”

赵慈没有meimei,没有爱人。

可是,他兜里装着各占一半的她。

即便他的出身黑不见底,从小被人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家里往上数三代,全是劳改犯的料子,她亦不曾在乎过。

每逢新年上山祈福,赵尚两家结伴同行,就属这姑娘磕头磕得最响亮。

大人问她念念有词说的是什么,她两条辫子松了,摇着钢盔头,说是秘密。然而一转身,被赵慈用瓜啊果的一哄,就全给倒出来了。

她没有求考试过关,而是祈愿大仙保佑赵氏开工大吉。

赵慈震惊,问她怎么会晓得这些破事。

太危险了,云云。

她坐在他身边,捧着比脸大的瓜瓣啃,含糊说不危险,这是赵三哥来家里请她爹算吉日时,她不小心听到的。

……阿慈你放心,我能保守秘密。

你能?

能。

她说能。

赵慈信也不信。

但今时今日,他不可以质疑程策的水平。

那人经得住风浪,再黑的秘密,于他而言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赵慈啃着鸡腿,一想到被月老发配到鸡头山的程策,心里就不落忍。

赵家,一直在动土,或是预备动土的路上。

这份铁锤交织汗水的执念,深入骨髓,所以多年后的今日,尚家小姐亲手选的丈夫,才会蹲在工棚里,捧个杯子遥望山景。

程策戴着安全帽,汗流浃背,喝一口水,再咬一口香蕉补充能量。

根据岳丈的说法,婚后,他的未来将一马平川,基本可以做到指哪儿,打哪儿。

这话不是假的。

就在刚才,他揣着人定胜天的信条,认真做了笔记。

赵二哥的黑手指哪儿,程策就在哪儿摁枚彩色大图钉。

他学业有成,事业尚未正式起步。

但他已深不可测。

他正是战斗在第一线的真假四当家。

夸父追日,他追月,马不停蹄地,摇身一变成了挥汗如雨的赵哥。

赵哥长得好,命却苦。

也就是到了这个钟点,他才刚能歇一歇,吃点儿东西,跟总工聊两句接下来的安排。

顺便,也问一问爱妻,这结婚证领得怎么样了。

程策曾是一位坚强的青年。

今日,已是一位耐cao的汉子。

绝苦的逆境中,他站稳了。

面对赵三哥直击腰眼的老拳,他华丽一旋身,成功避开了。

清早眼睛扒开来,程策已经撞过墙,洗过澡,感受过动员誓师大会,并被他爹点名,再次上台给大伙来一段演讲。

前夜,他只知道鸡头山要开工了。

待到阅览过整套计划,他才晓得赵家的铁汉要背着政府,干什么勾当。

程策震惊。

不过他没有慌神。

下头黑压压的人头,他独自站在话筒前,清清嗓子,一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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