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是周总吗? (第1/2页)
“怎么,不是周总吗?”
宗别山怎么可能受得起周还恕说这样的话。 他那吹胡子般的前辈身份,在真正的地位面前,一文不值。 腰都得弯成一百八十度。 擦着汗低头。 他比她想象得要近人情。 伞下的距离,不过分毫。 他一手撑伞,另一只手插在西装裤带里。他戴着金边眼镜,显得更加斯文矜持。 她双手拎着包,不过肘间的分毫,却又觉得,很不同了。 上车的时候,司机侧目,她注意到了。 他们俩分坐在后座的两端。 他随手拿起笔记本,处理着邮件,一边抽时间问了一句,“住哪里,送你回去。” 她没有多扭捏和推脱,干练和效率才是律师的本能,“景祥花苑。” 他打字的动作忽然一顿,审美性质的手推了推眼镜框,眼神与她交汇了片刻。 “你住那?” 她压制着自己的嘴角,亦无甚喜怒,张了张眼,“怎么了?” 他竟笑,眼光又回到邮件上,声音带着颗粒感,语意不明,“你爸也舍得。” 是他先触碰的这个话题。 他没必要再了解她的任何事情,在那天之后。又或许,他早早坐上了飞往异国的航班。 所以,大概也不知道,轰动清辉市的一件大事。实业家丛建国作为清辉市的骄傲,曾一夜之间带动大量就业,美谈许久,也因一朝失事,一夜破产,无数债主上门刁难。 丛枝五分之四的人生躺平在家族的财产上,自然,她现在的样子,是无数夜晚的眼泪堆积出来的。一个十九岁的人,还要学会重新塑造三观。 暴发户的日子,总是一面春风得意马蹄疾,一面如走钢丝般提心吊胆。 但运气也算是一种实力吧,丛枝生下来的时候,就是锦衣玉食,对于家庭过往之事只在长辈的口耳相传里。在mama口中,爸爸以前只是个矿井工人,某天和工友喝了酒,开了张彩票,中了一个多亿。 是的,没有技巧,没有期待,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天,一个酩酊的夜晚,他中了一个多亿。 这就是他们家的启动资金,荒诞却真实,一夜之间,人和人就大为不同了。 丛建国成了矿主,后来又拓展了五金,家具,食品多个事业领域。 丛枝无数次想过一件事。怎么她不能再中一次彩票。 他们已经无需多言,层层的壁障只会越积越多。 丛枝只接话,笑了笑,手不自觉地打着结,努力保持语气的平稳,还加了点玩笑般的口气,“怎么不舍得。” 她恍然想到,很久以前,她在他的面前,也总是作天作地的。反正话是脱口而出,不会像这样掂量再三。 也难为他在这跟她一起逢场作戏。 他们应该都挺讨厌缅怀,车里的温度下降,他处理着文件,她望着窗外。 很意外的,那条总是堵得水泄不通的路,今天异常得通顺。 车最后停在单元的门口。 丛枝只是象征性地提了一口,“要我请你上去喝杯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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