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第2/3页)
怎么半个月功夫下来,就变成了这样? 我急匆匆地冲进家门,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爸,妈,你们在哪?还好吗?”我焦急地呼喊着,却见内宅似乎没有受到过分的洗劫,除了一些破碎的花瓶古董,其他东西都好好的。 赵妈听见了我的声音,哭哭啼啼地向我走来,“小姐,小姐...你不该回来的。”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你快告诉我!”我握紧双拳,就差揪住赵妈的衣服问话了。 “是魏岩,魏岩他是白眼狼...”赵妈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他是清帮的走狗...宋家这下不仅没了纱厂面粉厂,怕是连这宅子都保不住了...” 赵妈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我只能依稀知道,这一切与魏岩脱不了关系。 “我爸妈在哪?你告诉我!”气上心头,我感到一阵眩晕,撑着身子继续问道。 “在医院,老爷...老爷把魏岩扫地出门,一动气又犯了病,王管家背着他去找大夫,夫人也跟着一起。”赵妈摇了摇头。 “我也去,赵妈你守着家...”我顾不了其他,交待赵妈把门关好,连走带跑地冲去医院。 一下发生这么多事,我没法冷静,也做不到冷静。没有方向,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就连询问病号楼都给忘了。 “小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前面可没有路了。”护士好心提醒了一句。 “咳咳咳,不好意思,我爸犯了心脏病,我...我不知道他在哪。”突然停下来,我喘地不行。 “那你去七楼吧,应该在那里。”护士给我指了一条明路。 又上上下下找了一圈,我终于看到了静躺在普通病房里的宋伯韬。 这是一间称得上大通铺的病房,八张病床满满当当地挤在很小的空间里,病人们或躺或坐,显得那样苍白而又无助,而由于没有隔帘,他们的家属们站在仅有的空隙里,七嘴八舌地吵嚷些什么。 张毓敏是靠窗站着,她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许多,褐色的旗袍上也沾了不少污渍,但与那些穿着粗布短衣的家属们挤在一起,还是显得格格不入。 “妈,爸爸他怎么样了?对不起,我来晚了...”我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到宋伯韬的床边。 “不太好,还没度过危险期。”张毓敏强忍着眼泪,转过身去,“平舒,你怎么会知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回家晚了,不知道发生这么多事...”我想要伸手触碰宋伯韬,手指却一直在打颤。 张毓敏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一口道:“平舒,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们宋家,撑不了多久了。” “是不是魏岩做的?是不是?”我急于知道真相。 张毓敏没有像赵妈那样气急败坏,她淡淡道:“我不懂他们生意上的事,我只知道,你爸的纱厂、面粉厂都给陈二爷收去了,信托公司的窟窿填不上,我们还要继续还债...” “果然和他脱不了干系,妈,你可知道,魏岩他是清帮陈二爷的人。”我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原来,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咱家面粉厂才抵押出去,清帮的人就找上门要债,还恐吓你伯父要把宅子砸了...”张毓敏一脸恍然大悟,抱着我哭了起来。 魏岩又一次辜负了我的信任,他骗得我好惨,骗得宋家好惨。我终于明白了顾鸣章的话,可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魏岩在哪?我要找他问个明白!”事到如今,我再自怨自艾只是浪费时间。 张毓敏摇头阻止我,“平舒,你不要去,他怕是对你也心怀鬼胎,伯韬已经这样了,你不能再出事,听话,别去。” “这一切由我而起,也该由我结束。”顾鸣章给的怀表还在我包里,也是时候来个了断了。 “平舒,你不要冲动,一切等你爸爸醒了再说,别去找魏岩。”张毓敏拉着我的手不放。 我合过手掌,伸出另一只手给张毓敏擦眼泪,“妈,我心里有数的,你只管照顾好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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