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溯（可能会踩雷，慎入） (第7/11页)

霍雨浩在远处听着，心中却是不信，又是一群骗子。

    第二天一早，所有村民的门前都收到了一袋米一袋面。

    广场上，传教使依旧滔滔不绝地演讲着，听得村民将信将疑。

    连续一个月，村民每天都能收到米面。不少村民渐渐相信传教使的话，认为世间真的存在天神，能够为他们带来生存的粮食。

    传教使慷慨陈词：“加入我们天神教，天神会庇佑每一位信奉天神的教徒。”

    部分村民心动了，家中的米缸已经见底，他们迫切需要粮食，于是大喊着：“我要加入！我要加入！”

    还有一部分村民喊道：“天神那么厉害，可以让天神降下一场雨吗？”

    “当然可以。”传教使掐指一算，“两天之后，就会有一场降雨。”

    有那么神吗？霍雨浩在心里嘀咕。米和面他每天也能收到，维持他和母亲的生活不成问题。今年大旱粮食根本种不下去，更别提收成。不得不说，这些粮食对于村民来说，是救命的急粮。

    两天后，霍雨浩是在滴滴答答的雨声中醒来的，他跑出屋外，仰起头，任由雨滴打在脸上。

    真的下雨了啊！

    他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在心中祈祷：“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请保佑我的母亲健康长寿。”他又怕神觉得自己不够虔诚，三拜九叩只求母亲安好。

    整个村庄顷刻间热闹起来，村民们欢呼雀跃。

    “下雨了！下雨了！”

    “真的有天神啊！天神万岁！天神万岁！天神万岁！”

    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此时此刻，村民们已经完全疯狂了，将这场救命的及时雨的出现全都归功于天神的恩赐，几乎大半个村子的人都成为了天神教最忠实的信徒。

    这场雨过后半个月，村庄却再也没有迎来第二场雨。面对村民的疑问，传教使却是面色凝重，“村子里是不是有一对母子，十五年前来到这里，一年前死了丈夫。”

    立马就有村民回应，“是有一对，霍姓母子。”

    传教使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那就没错了。他们是外来者，是恶魔的后裔，阻挡了村庄的水运，才会造成大旱。”

    村民们瞬间议论纷纷。

    传教使作出倾听的姿态，片刻后，他睁开眼，沉声道：“我聆听了天神的声音，负责传达天神的旨谕。天神告诉我，只要为天神准备好祭品，雨露将再次降临这片土地。抓住恶魔，将其献给天神吧！你们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抓住恶魔！抓住恶魔！抓住恶魔！”

    ……

    当一群人冲进房间的时候，霍雨浩还在为母亲煎着药。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询问眼前的情况，头部就传来被击打的剧痛，手脚被那些男人们以一种极不自然的方式牢牢抓着。

    眼睛被鲜血糊住，他努力睁开眼去寻找母亲，看到母亲同样被抓住，他疯狂挣扎起来，迎来的却是暴力地殴打。在昏迷前，他听见为首的那名传教使说：“小的关起来，大的进行仪式。”

    霍雨浩是在一阵敲锣打鼓声中醒来的，他的双手被捆在身后，跪在地上，有两个人压着他的肩膀。大脑有些混沌，他摇摇头，强迫自己清醒，在视线恢复清明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被绑在火堆中间的柱子上的母亲，眼中满是癫狂之色的村民。不，不能称之为村民，而应该是，教众。

    传教使站在霍云儿面前，念着一大堆霍云儿听不懂的教义。

    “当恶魔被燃烧，灵魂被洗净，就是天神再次降下甘霖之时。”

    “烧死她！烧死她！烧死她！”

    霍雨浩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一夜之间，他和母亲成了所有人口中的恶魔，高喊着烧死他们。这一切都荒诞不经，以扭曲而奇诡的姿态朝着深渊奔去。

    霍云儿已经流不出泪，哪怕隔着人群，她还是一眼就找到了自己的孩子。她该怎么做？才能救下自己的孩子。

    她向面前的传教使祈求：“我愿意用我的命换孩子的命，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吧……他只有十五岁啊……”

    她的声音悲怆而无力，像是击向坚岩的玻璃，一声声碎裂在这清寒的夜色中。

    传教使面色不改，并没有回答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