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笼(H)_外篇 苦行偈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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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篇 苦行偈 (第2/3页)

了七分风骨。

皇帝看着自己现在的女人,难免想起老情人,忽而便有了些风花雪月的感叹,当真是绝色再难得,钟灵毓秀,风骨天成,世上再没有第二个那样纯粹的造物了。

就是神明亲至,也不能抹去他心头那瞬风华绝代。

“你可明白,朕为何赐你封号为‘谨’?”

“臣妾懂得陛下一片苦心,自当恭谨谦让,尽心侍奉陛下,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眼见谨妃故作惶恐地下跪,皇帝扶了她一把,眉目间毫无波澜:“但愿你真能明白。”

“下去罢,朕也乏了。”

“是,臣妾告退。”

皇帝看着那聘婷身影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自己的视线,忽然觉得眼前这一切莺莺燕燕,袅娜多情,都十分可笑。

虽然那个人的名字不能被提起,可人人都知道往宫里进献长得像的男女,到头来,他竟是连那人去后唯一一点清静也守不住。

天意不怜花,偏教委芳尘。

皇帝挺拔的身影独自矗立在无垠苍穹之下,忽然便觉快意,不由长笑了几声,余音却有几分悲郁。

“他们都以为朕追思爱慕你,却不知事实相差甚远。如今朕守着一座空殿,一纸死画,连穗子也成了灰,你会不会怪朕扰了你的清静?”

“……也罢,想来你并不稀罕朕的用心,朕也无需向你解释。”

皇帝的自言自语没人敢细听,听过也不敢记住,只有皇城顶端呼啸的风席卷了一切,洞悉着这座玉宇琼楼中无穷爱恨。

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当堕六道阿修罗。

02

后来皇帝便常常宿在禁苑,谨妃荣宠依旧,后宫独大,皇帝却不常招幸,甚至不再看宫中如繁花般每季盛开的新人。

谨妃认定皇帝是年老体衰才不在后宫走动,不看新人则是同自己情深意笃,眼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子凭母贵,更加无所忌惮,连那装出来的一点小心本分都忘光了。

皇帝在旧日东宫的花窗下读书,抚摸着那人批画过的字迹,听闻了暗卫回报,也只淡漠地应了一声,便回过头去接着看窗前琼花如雪,飘然九霄。

他快要一千六百岁了,却还能弯弓射箭,行动自如,离死只怕还有很长时间。但有时午梦悠长,手倦抛书,醒来见万花如海,也不禁恍惚,只觉眼前一道清影凌空而去,还笑着向自己伸出了手。

可是到了夜间,他又会连续不断地梦到奈何桥,阎王殿。酆都鬼城,阎王掷下判决,要判他不忠不义不情,千刀万剐,抽筋剥皮,他也凛然无惧。

直到阎王幻化成三千白发,雪漫炼狱烈火,问他如果报应还有来世再不能与他的殿下相逢,他怕不怕?

皇帝也有些佩服自己,居然在梦中仍能千百次冷静作答:“我既做了,便不会为自己的所为辩解或后悔。何况我的殿下早已被剥去仙骨,该是灰飞烟灭,何来来世?”

梦醒了,他便敢直视着琼花树和耀眼阳光,拒绝幻影中那人向他伸出的手:“朕自有江山要守,怎能随你离去。”

在这山河壮丽前,他的选择从来就不是他。

03

皇四子长大了,身姿挺拔,清秀俊逸,常来禁苑习字,却也不敢惊动父皇沉思。就是他父皇要他一起看看那幅画,他也不敢多说一句,生怕哪里惹怒父皇。

治国太子,当不卑不亢,如此文秀懦弱,恐难成事。

皇帝派了一名出身于麒麟军的侍读,自小便忠心耿耿陪在皇四子身边,其实却是皇帝的耳目。

这招皇帝用得惯熟了,连他唯一差不多爱过的人都用过,遑论亲生骨rou。

侍读同皇四子感情甚笃,后宫嫔妃妒忌,派人行刺,也是他挺身而出为皇四子抵挡匕首。而皇帝听说皇四子为一个侍读痛哭不止,亲自侍疾,衣不解带,连续数日,难得地大发了一场雷霆。

若是稍有些明慧的,便该自请愚钝,从准太子这个风口浪尖的位置上退下去,可谨妃依旧不动如山,像是稳cao胜券。

侍读趁皇四子累得在自己榻边睡着了,惨白着一张脸,小心捂着渗血伤口前来回报:“谨妃娘娘近日与京中禁军来往甚密,一同与会的还有丞相大人,都议定陛下年迈昏聩,不理政事,兵谏时机已到。”

“朕不过是看在以前死了太多人的份上,让天下休养生息几年,他们倒有趣,真以为是朕宽仁。”皇帝笑了笑,挽着衣袖不动声色地画着一幅兰草图,题了一行小字:“君子如兰”。

那人最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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