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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才是他的家,他唯一的归属。清琅轻车熟路地跑到后院,挖出他们一齐埋下的清酒,百里云砚不准他挖出来喝,如今分别在即,让他随便喝一口也无所谓了。于是清琅抄上他们都喜爱的那套白玉壶与白玉杯,一个人登上了后院的假山上坐着,那里离天足够近,下能俯瞰半个皇城,要是再高些,甚至能眺望到百里云砚所在的锦城关,上能仰视天清月明的浩瀚星空,一颗颗繁星攒动,洒下点点星光,似指路明星,指明了他未来的道路,与这个国家未来的道路。清琅略学过一些占星术,他年少时饱读诗书,不过仅限于了解,并未实际cao作过,时琛与他说过,占星若能占得够好,甚至也能与他一样测天明理,了解未来之事,他决定赌一把,看看百里云砚的路到底是一条凶险的道路,还是一条明朗的道路。董仲舒曾说过,天地之物有不常变者为之异,小者为之灾,灾常先至,而异乃随之。灾者,天之谴也;异者,天之威也。谴之而不知,乃畏之于威。瑞星,妖星,客星,流星乃是非常星,彗星,乃是除旧布新之象。夜空之中,彗星划过,长长的扫帚尾拖过一条光路。“太白当出不出,未当入而入,天下偃兵,兵在外,入。未当出而出,当入而不入,天下兵起,有破国。”清琅喃喃道,望着西方闪烁的一颗明星,太白逆行,看来这天下要易主了,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如果这就是命,百里云砚所背负的命,那他就不能做这颗牵绊他的棋子。清琅举起一杯满上的酒一饮而尽,而手边另一杯,依然平静如常,只是少了一个与他一同共饮的人。三更天,百里云砚夜不能寐,他也望着这繁星满天的星空若有所思,明日就是大限,是与非,他总是要给出一个结论的。百里云砚的国是一个有清琅的国,若没有清琅,他坐拥江山还有何用。虽然对不起拥护他的各路豪杰壮士,但他心中信念不改,他反为清琅而反,不反也是为了清琅不反,他不得不说黎扬帝拿捏他拿捏得很好,黎扬帝知道这是他的致命之处,没了清琅,他便什么都不是。清琅将他从万丈深渊中拉出,是他一生的温柔。正是因为有了清琅,他才学会了如何对人温柔,如何去爱一个人,如何去给一个人最好的。百里云砚紧握着兵符,浅笑一声转过身去,若是黎扬帝降罪,就降他一人之罪吧。“云砚,这大半夜的你跑哪儿去,害得我好找。”百里云砚应声抬头,清琅穿的单薄靠在不远处的树上,脸上挂着个疲惫又不舍的笑容。“清琅!你逃出来了?”百里云砚心头像似一块大石头落地,他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他变瘦了,曾经容光焕发的脸上带了一丝憔悴,他这孤独而又脆弱的模样让百里云砚心疼不已,黎扬帝口口声声说照看好他,何来“好好照看”一说?王爷像个孩子一样冲上去,伸出手将清琅紧紧拥入怀中,清琅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将头靠在百里云砚的颈窝之中。“伤好了吗?百里贤逸有没有伤着你?穿的这么单薄……”百里云砚急道,生怕不紧紧抱着他,转眼一瞬清琅就要消失在这黑夜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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