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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你在这里,我又要走到哪里去呢?”鹤倦归垂眼看着他,眼里没有什么愉悦的欣喜,也没有什么刻骨的悲伤,比三百年前更平静如一滩死水。陆清匪心里一惊,那人却扯开他的身子,俯身吻了下来,带着黑夜里飞蛾扑火的绝望和决绝。说不得又是一晌贪欢,巫山云雨,待到云消雨霁,鹤倦归坐在床头,细细地一盒乳白的脂膏涂在陆清匪的脚腕和手腕上。陆清匪双目含情脉脉趴在他腿上看他,只伸出一双比那脂膏还要细嫩的腕子来,长发凌乱披在身后遮挡浑身雪白肌肤,眼下泪痣盈盈一动,活色生香,倒是比鹤倦归更像是吸人精血的妖魔。“我以为…”他用手肘蹭了蹭鹤倦归的小腹,在那上面画了个圈。“你喜欢这样。”“哪样?”鹤倦归问。“当然是手脚都不能自由行动,全依赖在你身上,那你让我怎么样,我就能怎么样。全听你的心意。”鹤倦归的手略微紧了紧。“其实若是我的手脚好了也是一样的。”陆清匪说,“你这般好。”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一点喑哑,“我恨不得死在你身上。”“别说话。”鹤倦归说。陆清匪咬着唇吃吃地笑了起来。手腕涂完了,他斜睨鹤倦归一眼,身子很自觉地翻过去,将脚搁在他的大腿上。鹤倦归伸手攥住,只觉他脚踝纤细,盈盈一束不堪把握。待到两只脚踝也都涂满了药膏,鹤倦归又从怀中取出一只金色绞丝的脚链来,扣在了他左脚之上。这脚链是被两根金色的相绞丝线缠绕而成,虽然是金属所做,但是却并不沉重,其中间镂空相互连接,宛如鳞片闪动,末端竟然是一条双头蛇,两只头咬合相抵,一颗金珠在两只蛇嘴之中滚来滚去,叮叮当当地响。实在是鬼斧神工,精巧无比。“怎么?怕我跑?还是将我如同你那貂儿一样养着做个玩物?”这药膏的确是好药,不过片刻间,陆清匪便觉得被药膏涂抹之处既麻且痒,好如被蚊虫叮咬一般,恨不得在什么地方蹭一蹭。他在那白玉床上翻来覆去地滚,脚踝上的脚链上挂了铃铛,叮叮当当地响。忍不住笑起来,实在忍不住了,便用脚去踢鹤倦归的腿。鹤倦归一把抓住将他扯过来按在身下。陆清匪挣扎几下,头发铺在床上,两颊升起淡淡晕红,额头上也有了薄汗。他眼里的水几乎要晃出来,有几分害羞,又有几分生气地瞪着鹤倦归。“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吃这些苦。这些事,你可都要好好记着。”“好,我记着。”鹤倦归应了一声,隔着他眼中那层水雾,去吻他的眼睛。好似在吻其中那好似毫不作伪的真心。他不知是谁要记着,最后,又是谁要谁来还。—他们好似真的是一对彼此恩爱的夫妻,鹤倦归每日里有大半时间都在陪着他,小半时间要到上面去,回来的时候身上往往带着淡淡的血腥味。陆清匪不知道在这房间上面到底是什么,也从来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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