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销肌_90 都是你惯得!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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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0 都是你惯得! (第1/2页)

    都是你惯得!

    垂拱年间四海升平、物阜民丰。西北官军连连告捷眼看就要打到伊州,泉州港连天蔽日的海船沉甸甸满载细瓷、锦缎驶向南洋、再往西洋,回来时满舱的沉香木、银铸钱。

    自东南至上京,为官的、经商的,资财尚可之家无不建起园庭、种树载花,再有钱的更养起家班吹拉弹唱、丝竹管弦。

    市井酒肆夜夜笙歌,说书先生茶楼里擎着檀板从“火烧赤壁”讲到“水泊梁山”、再由“三打白骨精”说到“葡萄架”。

    食肆里烂烧猪头红糟鱼、酥油泡螺梅苏汤,香味大老远馋得人挪不开脚,金华甜酒的滋味尝一次便忘不了,直醉到人梦里。

    勾栏的曲儿、昆山腔儿,伊人的琵琶小倌儿的琴,酒色财气、醉生梦死。这盛世仿佛才起头,大好的日子望不到边。

    林园里,一湾春梦初成,浸在书生的纸缝里、士子的琴弦间。想到meimei时心如何竟那样软,连跳动都隐隐地疼;却无端生出弥天的勇气,从此一切有了意义。

    他的meimei是不同的。

    山河洇漫迷离,唯那抹身影却如此清晰。寒琅夜里心跳灼人,几乎疑心自己患了同meimei一样的病。

    见不着心上人的日子是磨在石头上的“淹煎”两个字,仿佛一条性命转眼就要蚀灭在上头,心几乎就要碎了。

    呵……meimei啊,若此刻就这样死了,也罢了。从此一点幽魂时时相伴,免得寒琅受这样的苦楚。这天真念想才生出,转头却又犹豫:可meimei从此见不着自己,岂不要伤心么?

    春华落尽、花早荼蘼,然而落在寒琅眼里,连苍空都染着无从启齿的绯红。

    隔壁守着“志诚亲jiejie”,却是其“苦”难诉,潇池简直消受不得。

    又一日早膳,潇池抠着两窝乌青的眼圈携瑗珂往父亲处问安。澄信大老远只见儿子眼下一片乌青,半睁着凤眼魂游似的飘进来,心中老大不忍。

    一会儿昭江也进来,几人斯见过,澄信吩咐传膳。诸人入席,澄信先举箸,底下孩子方拾了碗箸默默用膳。澄信打眼瞧着,潇池不时咽下一个呵欠,眼底湿盈盈的。

    澄信忽然一声轻叹。几人立刻撂下碗箸,澄信笑道:“没什么,只是池儿这几日话愈发少了。”

    岂止这几日,自今年入夏,潇池每日抠着两只眼睛,话比他哥哥还少,魂儿竟只剩一半了。

    “昨夜又学到几更?”澄信似是随口。

    “回老爷,昨日习字,交四更。”瑗珂答得平常。

    澄信眼都睁大了,望着潇池:“甚么样的字写不明白,竟弄到四更?秀才之试重在经纶,策论一项不可太偏,练些佶屈聱牙的字做甚么?”

    潇池今年进学,县试、府试已过,唯余八月一场院试。为此今年自打入夏,瑗珂日日盯着潇池功课,背书、作文,天天熬到半夜。白日家塾一位男先生、夜里闺房一位“女先生”,潇池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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