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兆载永劫 (第3/5页)

  “万无一失？”他翻来覆去地看缠有纱布的左手，“不太好说。”

    谌辛焕身体岿然不动，只侧了眼眸睨向我，我看到了，但也当作没看到。

    我受不了了，起身去给覃翡玉倒酒。

    但这酒倒着倒着就溢出了杯子之外。

    “原来这就是睿顼王府上的待客之道。”

    我回到座位上时，谌辛焕也冷了。

    他还是笑的，但笑里没有笑意，唇角弯曲的弧度扯得近乎平直。

    虽只有三个人，他还是叫来歌舞演奏。表演的间隙，他转向我，用不大的声音说话，在乐声掩饰下，对面的覃翡玉更不可能听到。

    “觉得屈辱吗？”他说。

    “是。”显得老实且悲怆，“你叫我陪他，全然不顾我的感受，我是如何受辱，如何被蹂躏的，你也不关心，对我来说就是生不如死，痛苦难熬，这不是简单可以忽略的。”

    大抵是要博得一丝怜惜的。

    但没想到，谌辛焕抽出一把剑，拽着我的手穿过彩衣连袂的舞女，把我扔到覃翡玉面前，剑抽在他的案几上。“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覃翡玉微微偏首，像是不理解，但整个人是波澜不惊的。

    “她烫了你的手，不肯道歉，我便剁她一只手给你赔罪。”

    我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倒不是他认真地要斩我的手让我害怕，而是这事件背后蕴含的真相。

    ——我跟覃翡玉比，在他眼里就是微不足道的。

    而覃翡玉，他要我认清这个现实，别再试图博上位者青睐。

    我突然意识到，他是想让我遭谌辛焕抛弃。

    可凭什么。

    我刚刚才从他那里获得一点儿平等和尊重。

    我已经很努力了，在梦里花了两个月摸透他的脾气和秉性，将兵谏史书背下来，甚至不愿沾染的情情爱爱也用上，只希望他平等地看待我，给予我覃翡玉那般的认可。

    我比他差吗？还是我根本没有除身体以外的价值。

    覃翡玉站起身：“剁手就不必了，不完整也不好看。”他走到我面前，微微俯下身，笑着道，“曲姑娘记住，奴婢就是奴婢，还是好好服侍人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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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隐

    皇帝本来就对外戚干政的殷氏心有余悸，犹有后劲，魏子缄适时将张灵诲私动国库银两的事参奏上去，还说黄鼠狼偷家先偷粮，偷完米，这家人就饿死，这家不就是黄鼠狼的老窝了吗？皇帝听了气死，当即命令身边御用杀手胡岚岐行刺杀一事。

    睿顼王因生病很少出府，近来病有好转日日上盘闾山巯龙寺烧香礼佛，祈福安康，先祖先皇庇佑，也为大璩子民祈佑，风调雨顺，盛世连年，以积攒功德。这话传到皇帝耳朵里，说他讲自己时日无多，希望将福业转到皇帝身上，让陛下龙体常安，皇帝多康健一日，多照惠百姓一分，天佑大璩，福泽天下。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想起这胞弟的好，皇帝感动不已，眼眶发红。传召睿顼王前去叙话，谌辛焕道不知是不是寿命将尽，近来总梦到逝去的先人祖宗，他们告诫他的使命，就是帮助陛下坐稳皇位，临表涕零，不知所言，悲哉。讲到伤心处落泪，说感念皇兄诏名医保他一条命，只要再活一日都要誓死守好谌家人的天下，大璩姓谌，绝不改姓，江山永固。

    因为那件事是张灵诲跟谌辛焕合谋，甚至是谌辛焕主谋，怂恿张灵诲入伙干的。如今谌辛焕倒是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而他遭皇帝手下的胡岚岐刺杀，虽侥幸躲过。不用想，直接怀疑是谌辛焕将罪责推托到他身上，再在皇帝面前颠倒黑白，煽风点火，只为了快速解决掉他，就能掩埋事实真相，死无对证。

    七月十三日，太子在裕谷山庄清珩行宫外遇袭。侍卫护驾逃往巯龙寺避难，玦城禁林军赶过去至少要半个时辰以上，巯龙寺地势高，贼人杀上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只要守好寺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