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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庖房。先生抬眼看看她,忍了忍没说话,心里却不禁计较……他还记得春日里也是在这处,小丫旦旦道不想嫁人的话。如今看来,也罢也罢。夏意非但没留心到先生的不悦,更甚还哼哼起小曲儿荼毒他耳朵,先生看不过,遂将她撵出厨房。一得遑暇,她就兴冲冲回屋里拆信,景深先说他染指甲被人嘲笑,语气瞧似埋怨,却又透露出欢喜,夏意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涂过一月颜色愈发浅了,想来再过些日子就瞧不明显了。再往下,景深竟用整整两页信纸来说京中好吃菜式和点心,可怕的是他还搁了幅菜品画在里头,她唯有喝几口蜜水解馋,后又听他说京中的好去处,听着好不有趣。再欢喜看下去时眸子忽然睁大,像是被噎着那样,慢吞吞收好信丢进小屉里,重新钻回厨房帮忙。到夜间,少女裹着新弹的棉被在床上滚几圈,好几遭才停下,良久捏了捏自己脸颊,趿着鞋下床。中秋之时,月光皎皎,她借着钻进屋的月光点亮烛灯,又从小屉里摸出白日那封信看。烛火微摇,黄白信笺上景深问她,他可不可以娶她为妻……第63章石榴酿反正送信人也走了……不回他也罢。谁也不知他来信里会说这事呀。夏意托腮替自己开脱罪名,却不知景深收到回信时是哪般光景,十来张信纸翻来翻去,就是没见着她的回音。就算是回绝也没一句的。他便从字里行间细抠,也没能看出端倪,好久才信她是真的没给他答复……不过也不恼,他本就知道这不是件易事,路漫漫其修远兮,急不得。时值秋分,连着一二日微雨凉天气,景深撑着哈欠从学堂出来时就教宁以南圈住脖颈,自夏日烈阳去后,这位小少爷肤色日渐白回来。景深不高兴推开他:“怎不见你困?”“前几日小孟先生还夸你,结果今儿就现了原形。”“哼,我不过是昨夜没睡安稳。”虽他不计较小姑娘没回复的事,但少不得有丝挫败之感,加之屋外雨声潺潺,睡得好才怪。宁以南嗤笑声:“走罢,以北还等着我们。”三人前些日子就说好小聚一事,奈何宁家大公子近来忙得席不暇暖,才不似这两个还在学堂念书的“酒囊饭袋”,忙至今日才得闲。栖月居便是二人的去处,栖月居藏于闹市中的一个小园子里,平常也是清净,两个少年进园后就见几个小花仆在移植牡丹,走至小道上远远闻着桂子天香。不浓不淡正好来,景深不吝称道声,就要进迴廊时发现角落里有棵高大的石榴树,坠着几颗红彤彤的石榴,微一挑眉。“早些时候未觉察,如今看这石榴树生得倒挺好。”宁以南闻言看去,并不觉得有何稀奇,便催人上了阁楼。巧的是,那棵石榴树就在阁楼窗外,伸手还能碰着颗石榴,景深换喜摘下来,掂了掂石榴又赞一句:“是棵好树。”宁以南撑桌笑他:“这是怎么了,一棵树能教你夸上两回,再说这树比你都大,见过不知多少回了,偏偏今日才夸?”景深将熟透的石榴掰开,坐下道:“我喜欢石榴。”“咳咳咳——”宁二公子教一口茶呛住。景深也觉察这话不对,道:“我府上那个,如今已改名儿叫十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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