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友二十二 (第10/10页)


    路海只是看着她，看着她，什么也没有动作。他知道这样委实过分，可是调查出的结果使他所设下的防线轰然崩塌，从知晓郁小小心思起幽幽燃烧的暗火一直蔓延到今日，直把所有侥幸与优弱寡断烧了个干净。

    调查出的资料一页页浮现在眼前，他自己意识不到的分辨不出的感情潮水一般涌出，所爱之人宁可死也不肯待在身边的痛意烧毁他的理智，他所自以为傲的冷静和机警全然丧失，像只被抢走伴侣的野兽一样红了眼瞳。

    他在那一刻清楚意识到，他早在旧爱与新欢之中抉出选择，一方完全没有放上天平的实力，只不过对于自身的骄矜不肯低头还有所爱不得的怨恨使得这一切模糊，筹码错放，理智蒙蔽。

    那天的路海冷静地打坏了一排靶子，他拾起空余温度的弹壳，想起来第一次见面时候的郁小小，那个为了修补父亲的纪念品来营地拾取弹壳的郁小小。从那一刻起，两人的命运相交，紧紧连在一起。

    就算是一方始终不肯认命，以命作赌也要离开。

    可是，路海再不会给她机会。

    就算高傲的鹰郁郁寡欢，死在他的手里。

    他宁可与鹰陪葬，也不要看它独自高空飞悬，与其他为伴。

    夏娃和亚当，本就该在一起，不是吗？

    他们骨血相融，密不可分。

    郁小小察明路海的心思，浮上来的是绝望和厌弃，过后便是无法控制的放弃、摆烂。她本是僵直着的，如今知晓毫无希望，于是整个人松弛下来。她翻身而下，问他：“你不怕你爹再杀我一次？”

    那时她尚且年幼，路海他爹都能够为了儿子身边没有可以左右他的人而痛下杀手，何况如今呢？她所占的份量远大于之前。若是当初他杀她是有郁小小根本心思没放在路海的身上在，如今有之前的事情打底，在路海他爹心里，郁小小只会更不适合他的儿子。

    路海沉默着，他想过那个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得出的结论是他把顾焰看得太重了。自己是他唯一的儿子，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他不会允许自己身边，出现一个可以左右影响自己的人。

    “他杀不掉你。”路海摸着她的背，在颈项处一吻，“若是不爱你，我只会去爱洛严。”

    “你还有退而求其次。”郁小小嗤笑一声，便听得路海道：“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或许在他看来，我还不如洛严。”郁小小看过来，“你的孩子，完全可能找代孕。可若是我对你的影响在他看来过了线，那他只会提前下手。”

    “那要看你了，小小，至少，装也要装出来爱我。”路海微笑。

    郁小小不可置否。

    “你大概不清楚，我不会生孩子。”

    路海手一僵，看她。

    “那次之后，我身体一直不大好，看起来比常人健壮，实则内在器官有损伤。怀孕要求太高，身体素质不允许。”郁小小淡淡道：“家里没有和我说，但是我清楚。”

    “你也不用觉得我伤心。路海，我是不会生孩子的。不管是喝药还是努力，我都不会往生育的方向去。所以说到底，其实我在你爹看来的优势，也并没有。”

    她的话语像是利剑，戳破了路海隐藏的幻想。

    他的眼底有些发红，郁小小被他抱着，什么也没有看到，只觉得抚摸自己的双手用力几分。

    “其实你的话并不可信。”郁小小下巴挨着他的背脊，“你当初爱洛严爱得甘愿为他去死，周围人都知道。又怎么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移情别恋呢？人可以有很多喜欢的人，但撕心裂肺的爱情只有一次。速度太快，只会让别人觉得像玩笑，觉得你两个人其实都不爱。”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想。我该爱洛严的，在那之前，我从没有想过我会不爱洛严。”路海喃喃道：“或许我是爱他的，但是不够爱。所以当你出现的时候，我便全然把他忘却。”

    郁小小皱着眉，心下微起波澜。如果路海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死掉，是不是他就会重新爱上洛严？

    可若是死掉，世界线没有修复回来，那她就是真的死了。

    迷雾遮挡的视野透出一抹光来。

    郁小小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