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蓼蓼只是个小女子。”陈酿亦看着她。那模样,可怜兮兮的,直教人不忍苛责。似乎每一回,她都如此混过了。还说自己是个小女子!看来,这小女子厉害着呢!陈酿遂道:“你可记得,当日我同你说过什么?”七娘愣然。他说过许多话,骤然问来,谁知是哪句?陈酿方道:“不论何时,我皆不会丢下蓼蓼不管。”七娘一双大眼,流波凝视。此话的分量,她此时方才懂得几分。这样的话,是君子之诺,亦是君子之责。想来,陈酿与她非亲非故,能说出那句话,信守那句话,于乱世之中留得一分保全,确是太难得了!君子之道,方式如此。见七娘面有了然神色,陈酿点了点头,接着道:“蓼蓼,我并非生你的气。初时,是有些伤心的,可昨夜我留你一人,是要你自己想明白。”七娘亦点点头:“酿哥哥,昨夜那一课,蓼蓼明白了。”史雄与李夷春面面相觑,明白什么了?这师徒二人,当着他们打甚么哑谜!可七娘心下,确是深深了然。酿哥哥是要她想明白,看人,不是用眼、用耳,而是唯心。☆、第二十六章洞天春9转眼已过二月,很快便是花朝之期。陈酿与七娘至史雄的占山,已有月余的光景。山上屋舍俨然,梯田新插了秧苗,远远望去,尽荠麦青青。妇人与孩童穿行其间,悠然自得,或忙农事,或成**谈。巡山的队伍是早晚各一回,来来往往,见着陈酿与七娘,亦热情挥手招呼。这些日子,山上之人已然将师徒二人当作了文曲星般的人物。史雄带来的人,多是行伍出身,虽识得几个字,偶也能成些诗文,可到底对学问之事不大精通。李夷春的人,就更不提了。故而,山间妇人孩童少有识字者。陈酿在此养伤,七娘除了日常照料,左右也无事。她与李夷春一番合计,遂辟了间屋子以作学堂。照料陈酿之余,带着孩子们识字念书,也好过终日碌碌,白受人恩惠。闻得此事,陈酿自是欣然。七娘如今的境况,总要寻些事做的。一旦闲下来,思及汴京之事,又不知是怎样的痛彻心扉!眼下天气回暖,万物复苏,陈酿的伤势亦一日日好起来。如今,他出行往来已不必靠着滑竿,只一根犁杖,稍作相扶也就是了。他在屋中生了个小碳炉,正煮着茶,就着面饼,作早食充饥。七娘行上前去,兀自斟了一碗茶。才吃过,又替陈酿打了帘子,将书案整理一番。这些日子陈酿病着,对她自然不能亲自照料。她跟着李夷春,倒也学着做些事。好比打帘子,从前她哪里会自己做呢?陈酿一时百感交集,又是心酸,又是欣慰。他看着她,遂道:“蓼蓼,莫忙了,回头我自己收拾就是。”七娘面含浅笑,摇了摇头:“从前皆是酿哥哥照顾蓼蓼,如今你有伤在身,我亦要学着照顾酿哥哥啊!这叫,相互扶持,守望相助!”陈酿一怔,这孩子,像是一瞬长大了!他不知该欣喜或是难过,只是,她原本可以一辈子不要长大。家族的羽翼,家人的庇护,足以让她一生无忧。奈何,如今皆成了黄粱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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