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家燕子傍谁飞_分卷阅读385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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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卷阅读385 (第1/2页)

    飞过去,奉书想,“看你飞得多远!”便把眼睛随着那萤火虫的明光追去。杜鹃又叫了。

“师父,为什么不上来?我要你!”

在船上的杜浒听到这种带着娇有点儿埋怨的声音,一面粗声粗气的答道:“奉儿,我就来,我就来!”一面心中却自言自语:“奉儿,师父不在了,你将怎么样?”

杜浒回到家中时,见家中还黑黝黝的,只灶间有火光,见奉书坐在灶边矮条凳上,用手蒙着眼睛。

走过去才晓得奉书已哭了许久。杜浒一个下半天来,皆弯着个腰在船上拉来拉去,歇歇时手也酸了,腰也酸了,照规矩,一到家里就会嗅到锅中所焖瓜菜的味道,且可见到奉书安排晚饭在灯光下跑来跑去的影子。今天情形竟不同了一点。

杜浒说:“奉儿,我来慢了,你就哭,这还成吗?我死了呢?”

奉书不作声。

杜浒又说:“不许哭,做一个大人,不管有什么事都不许哭。要硬扎一点,结实一点,才配活到这块土地上!”

奉书把手从眼睛边移开,靠近了杜浒身边去,“我不哭了。”

两人吃饭时,杜浒为奉书说到一些有趣味的故事。因此提到了死去了的奉书的父亲。两人在豆油灯下把饭吃过后,杜浒因为工作疲倦,喝了半碗白酒,因此饭后兴致极好,又同奉书到门外高崖上月光下去说故事。说了些那个可怜父亲的乖巧处,同时且说到那可怜父亲性格强硬处,使奉书听来神往倾心。

奉书抱膝坐在月光下,傍着杜浒身边,问了许多关于那个可怜父亲的故事。间或吁一口气,似乎心中压上了些分量沉重的东西,想挪移得远一点,才吁着这种气,可是却无从把那东西挪开。

月光如银子,无处不可照及,山上篁竹在月光下皆成为黑色。身边草丛中虫声繁密如落雨。间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忽然会有一只草莺“落落落落嘘!”啭着它的喉咙,不久之间,这小鸟儿又好象明白这是半夜,不应当那么吵闹,便仍然闭着那小小眼儿安睡了。

杜浒夜来兴致很好,为奉书把故事说下去,就提到了本城人二十年前唱歌的风气,如何驰名于川黔边地。奉书的父亲,便是唱歌的第一手,能用各种比喻解释爱与憎的结子,这些事也说到了。奉书母亲如何爱唱歌,且如何同父亲在未认识以前在白日里对歌,一个在半山上竹篁里砍竹子,一个在溪面渡船上拉船,这些事也说到了。

奉书问:“后来怎么样?”

杜浒说:“后来的事长得很,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这种歌唱出了你。”

杜浒做事累了睡了,奉书哭倦了也睡了。奉书不能忘记杜浒所说的事情,梦中灵魂为一种美妙歌声浮起来了,仿佛轻轻的各处飘着,上了白塔,下了菜园,到了船上,又复飞窜过悬崖半腰——去作什么呢?摘虎耳草!白日里拉船时,她仰头望着崖上那些肥大虎耳草已极熟习。崖壁三五丈高,平时攀折不到手,这时节却可以选顶大的叶子作伞。

一切皆象是杜浒说的故事,奉书只迷迷胡胡的躺在粗麻布帐子里草荐上,以为这梦做得顶美顶甜。杜浒却在床上醒着,张起个耳朵听对溪高崖上的人唱了半夜的歌。他知道那是谁唱的,他知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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