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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赶这种日子过来了。” 他说的是真这样急。 急。 急什么呢? 急着往前走,急着往上爬,越过一个又一个的人,竭尽所能的去那山顶上,俯视着渺小普通的生活,和欲望并肩。 这个年纪的男人似乎比年轻人更加明白,真心难得一见。 为此,她绽放出一个豁然开朗的笑容,和他说下次再见。 唐先生,我们下次再见。 很遗憾两手空空,分文未取,回去的路上她眯着眼睛养神。 司机询问她是不是要听一些音乐,黎颂点点头,表示并不在意。 透过后视镜看她,司机放了舒缓的音乐,这让她有一些困倦。 司机又讲:“您可以休息一会,到了我会叫您。” “可以送我去另一个地方吗?” “您讲。” “送我去南陵公园。” “夜很深了。” “没事的。” 临时改了路线,比来时都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下车时她致谢,去街边的超市里买了未拆封的一条香烟。 南陵公园已经是很久之前的叫法了,在黎颂还小的时候这里就被改成了公墓。 那时候她没有听说过这里,也从未考虑过死亡。 未考虑过死亡会离他这样近… 空着手上去,她细数这是第几个年头。 时间过了很久,往事却依旧历历在目,那被血浸湿的地毯,死不瞑目的眼睛,以及那两个浑厚且带着些口音的声音。 她一次又一次的听见看见。 似乎就发生再昨天。 似乎就是在昨天,那个人用并不流利的普通话向同伴确认:“死透了吗?” “脑袋都掉下来一半了,就是大罗神仙也该死透了。” “屋子里没有别的人吧。” “没有了吧,你要不要翻翻看。” 是过去,是让她刻骨铭心的对话,是让她不敢忘记的日子。 很害怕,梦魇连连,却也要她逼着自己,一次次的记起。 记起那天的血,声音或者是印记。 他的父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遭人割喉,草莓被人踩碎和血融在一起,她咬着牙,眼泪烫过手臂。 那时十九岁,日子转一个弯,顷刻间翻天覆地。 时隔经年,这桩沸沸扬扬的富商割喉案再没有人提起,却也没有人忘记。 只要她还活着,就没有人会忘记。 黎颂坦言,说这是她的使命,是她活下去动力,是她踩在刀片上也要向前走的原因,更是一阵呼啸却也轻柔的风,无声无息吹着一切向前而去。 无名碑,没有刻字没有相片,黎颂在这里呆了许久,早已经很坚强的不再流眼泪。 灯火通明,京港的夜总是沸腾,燃烧着勇敢者的眼泪和爱恨,浇筑出一把又一把生锈的铁剑。 穿过负心人的胸膛,有时也留不下半点痕迹。 仰头望天,霓虹遮住了星空,一切都不璀璨,只剩下广阔的夜,蔓延成片,吞没人海。 望着,望着天,久久后无声的笑起来。 背对着墓园,静默、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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