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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续 (第3/5页)

的日常。周柯宇向来很捧场,适时发出相应的赞美。张嘉元分享的方式多种多样:在路上蹦蹦跳跳或俯下身子,是最常见的事;微信分享;谱曲,需要一点额外的时间;绘画...

    在张嘉元展示绘画的最初,周柯宇十分惊奇。张嘉元的笔和弦乐一样,在手中展现出万般不同的变化。“你学过画画吗?”“没,”张嘉元得意地添上几笔:“我自个儿琢磨的。”

    “是吗?我以为你起码从小开始学画,少说也画了好几年。”

    张嘉元拿笔戳周柯宇面颊:“还是你会夸!周柯宇,你怎么那么会说话呢?”周柯宇感受金属笔帽戳在脸上的触感。他说:“我长这么大了,你是第一个这样对我的人。”

    “噢,”张嘉元反应很快:“那我这样儿是不是不太好啊?”

    周柯宇语气很正经:“没有啊。我觉得你这样蛮可爱的。”

    他确信张嘉元必定被他轻微地震慑了一瞬。

    张嘉元思索半天,又刷刷地写画什么东西。周柯宇脑袋凑过去,张嘉元侧身把画板挡开:“不许看不许看!”周柯宇果真乖顺地坐在一旁,不再说话。张嘉元赶紧调节可能出现的低气压:“等会儿等会儿,马上就好了。”

    画板推过来,两个小人在上面站得很近,花和冰雪依偎着他们;他们彼此尚不能使用依偎之类的形容,刚好余下足够牵手的一点距离。张嘉元兴致勃勃:“我把咱俩添上去了。害,我说刚好差点什么呢,原来是——”张嘉元脸上闪过一片快乐的红晕:“这样构图会好很多。”

    不止构图,画面的冷锐感几乎被消解殆尽,两个小人使得画面充满温馨的活力。

    “是吗。”周柯宇重新把脑袋贴过去,于是张嘉元的体温从面颊、脖颈,细细密密地传来,他好像有点发热,那一片红晕就飞到他的脸上。他试图通过那些线条很抽象的冰雪世界降温,然而目光总是不可避免地被更抽象的两个小人吸引。张嘉元的呼吸像下雪一样,轻而且密,也像雪片一样柔软地落在他面颊。冬天实在太冷,凡是生物都难逃被热源吸引的宿命。这是本能吗,张嘉元?他本来要降温,然而脑袋已经再偏过去一寸,再偏过去,再偏过去,张嘉元面颊有光滑的触感,光滑到隐隐发痒。张嘉元笑他:“你怎么跟个小动物一样。”他说,我没有呀。张嘉元的声音很清晰,他的也很清晰。然而声的振动一半藏进衣服,一半传到肌肤。他软绵绵地塌下去,任凭张嘉元用抚摸小狗的手法抚摸他。

    周柯宇拿手指在画上比划:“哪个是你,哪个是我?”张嘉元也伸出手去,他们互相碰着对方裸露的指尖。张嘉元指腹有茧,指尖不平整,侧边横生一点倒刺,指甲有啃咬的痕迹。张嘉元的指尖从他指腹顶上去,他指腹偏向张嘉元展开,指腹和其他部位一样柔软,张嘉元不平整的指尖几乎把周柯宇顶出一道又一道无声色的痕迹。他于是感觉到某种不可言说的战栗,连同倚在张嘉元身上的躯干和四肢都一同被战栗绷紧。

    张嘉元的指尖还在和他互相顶撞,尽管他们已经完成了指认。战栗再次袭来的时候,他的指尖立刻做了逃兵,张嘉元在旁边看他丢盔弃甲,指尖仍像顶撞他指尖一样,在画纸上轻轻点触。周柯宇胆战心惊,那张画纸每发生一次轻微的抖动,他身体里的某处器官也同时产生同频的共鸣。

    张嘉元把画用指尖推过去:“送你的。”

    哦,啊。周柯宇接过来,画纸和被点燃一样guntang。画纸悠悠飘落到地面,张嘉元那种使得他在雪天也发一身热汗的目光同时飘来,大雪一般,丝丝缕缕地附着到他身上。周柯宇连忙把画收进包里:“风挺大...”

    张嘉元的声音听不出情绪:“门窗都关了啊。”

    周柯宇猛然抬头四顾,门窗都封得很死,听不见任何试卷翻动的声音,手套扯出来的棉线放在桌面,数秒没有滚动。教室里只有他和张嘉元两个人。张嘉元先开始收东西:“去吃饭了。你不饿吗?”周柯宇忐忑地背起书包。直到推开门的那一秒,他才回过神来:站在真正的风里,竟然是这样的感觉。

    根本不是风在动?

    张嘉元伸手拉他:“今天走这么慢?”

    他方寸大乱,双脚一下子胶在原地。

    张嘉元回过头来,双眼笔直地盯着他:“你到底怎么了?”

    周柯宇说不出话。张嘉元就在这种几乎凝固的注视中,松开了手。

    周柯宇几乎以溃逃的姿态离开。

    这是他们这段时间里第一次没有共进午餐。黄昏以后,根本连张嘉元的人影都没见着。周柯宇这一整天都没有胃口,路过的哥们跟他打趣:“你失恋了?”

    就在那天晚上,他躺在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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