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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风味。 尽管公司付她钱的工时只有那十几小时,但人生的每分每秒,她都需要耗在这个社交圈里头。 每当站在店门口迎宾,无论四面八方都凶狠地朝她塞来这些话题......她会有种,被这些高密度观点围剿起来,逐渐活埋的窒息感。 实际一算,她不过才二十多。 可为什么她的人生,却像一眼望到了头? 她逐渐地,越来越感觉疲惫......就连初步适应规则后人性短暂的快感,都在看清了整体结构后走到了荡然无存的一天。 她时常一回家就蹬掉鞋陷入床里,狂刷手机,却还是活在同事们的阴影之中。 她搜微博,挑书看,洗澡时放播客,总想见缝插针地,在麻木中接收一点能带她飞离出去的东西。可她了解得越多,就越发加深了她在已钉死的环境中不断感受到的痛苦。 一直到睡前,她脑子里都是那些糟心话走来走去。 “小蛮腰就是要饿出来的,我老公总说我,谁像你这样一碗碗接着吃,都是要饿出来的!” “xxx,你穿这么性感你老公知道吗?” “你怎么天天搞这么美,以前看着像18,现在看得像15!” “刚刚X(夫姓)浩浩在肚子里面滚了好几圈?” “明天下午我儿子生日要来店里玩啊,你们都记得给他制定个生日会方案” ...... 这班上久后,她在上学时从未生过病的身体如今问题一个个往外冒,脾虚,肝郁,这里结,那里堵。 亢奋与低落日夜交替,双相情感障碍。 有时候午饭,某个导购又开始说已经说了几十遍的还是男孩儿活泼,男孩儿有意思时, 她看着那吧啦吧啦的嘴,突然很想把仓库鞋盒的废纸团全塞进去。 她发现这帮人之所以如此热衷,是因为在进入这样的人生后,可以拿来评判她人的就是这些了。 像是维系制度而时刻在线的免费监察员。 同胞守在明面,制定者们坐在暗处。 地铁自动门长滴几声崩了开,人潮争先破出。她终于到站。 又来到了那座早已看得腻烦的商场。 被抽走灵魂般,乘扶手,到岗位。 还没到几分钟,就听到昨日还在脑袋里消耗她的那些离谱的语言模式,像是对她的感受无知无觉般,以兴奋高昂的调子又开启新一轮输出。 她那种想死的心情立马回来了。 戴耳机万不敢戴,人几个欢天喜地在那儿讲,你耳朵一堵,会被视作不合群, 情况再糟点,就是故作清高给人脸色。 她只能照老方法,装着内向的样子,站在人群边缘处,残忍放任大脑吸收那些一天都停不下来的话。 到下午时刻,她的耳朵已经像是两座只塞不出的大垃圾场,污水横流。 小门里“哗哗哗”声响起,她看见赵嬢嬢单手使着大拖车上来了。 地砖被保洁阿姨刚拖过去一次,滑溜得很。随着公司长期不换新,如枯木朽株般的小轮“吱”地过去一下,垒好的箱子就落下一只。 她装作不经意一扫四周,飞速地走了过去,弯腰为她扶起箱子。 “谢谢。”赵嬢嬢冲她微微一笑,便朝仓库大步走去。 店门口同事们欢腾的聊天声,在赵嬢嬢上来后音量更大了些:“唷——!这是谁寄来的花呀?你家x哥终于要出完差回来了?” “这么大捧!!怎么这么好命喔!” “呜呜,我也好想要......” 同事间用“x哥”?“x总”来称呼对方的老公,是一种默认的玩笑方式。 她之前在白沙洲那个男人居多的工作,倒没见到这样的热情。老婆就像是避讳,基本不到填写家庭资料的那步,提都不会提起。 苦熬至临近下班,她的脚后跟要站出跟腱炎,站姿也逐渐歪七扭八,乍一看,倒是跟同事平日之风也差不多......她有点失了笑。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传来十分久违的微信消息音。 掏出来一看,竟是男友的消息: [我还十分钟到了。接你去跟老x他们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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